李栖梧听着她生疏地称呼自己为“王爷”,一时百感交集,好似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只是如今筑起心房的是自己,欲言又止的是贺兰玉欢。
她将视线从自己的足尖上提起来,负手笑笑,说:“若好了,便好。”
贺兰玉欢同她颔首,说:“春寒料峭,王爷多添衣。”
李栖梧翕动鼻翼望向满目颤巍巍探头的春花,春寒料峭,又是一年。
至午后李栖梧三两口用了膳,照例去两仪殿替范媚娘上药,范媚娘的脚已好得差不多,只再服上半月的药,便无甚大碍。
李栖梧觉得自个儿好似原谅了范媚娘的不开口,她惊讶于自己用了“原谅”这一个词,又觉得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此刻对范媚娘的感觉——只要她一直不开口,她可以一直原谅她。
范媚娘用药后总是困倦,李栖梧拥着她,给她念折子听。李栖梧的嗓子比姑娘的低,又比少年的清亮,似琴弦中不高不低的那一根,揉一把便是恰恰好的一声,连奏折都被她念得抑扬动听。
才刚念完淮南治水的回禀,范媚娘的脑袋便在李栖梧胸口软软地跌下去,呼吸声均匀而缓慢地响起来。她拧眉低头,轻柔地拍一拍她的脸庞,范媚娘蹙眉扇了两下卷翘的睫毛,浑浑噩噩醒转过来。
眼瞧着她眼里的倒影逐渐明晰,李栖梧才道:“你近来愈发嗜睡了。”
范媚娘侧了侧身子,反手圈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到她的肩上,低声问她:“念到何处了?”
她的睫毛在李栖梧颈间缓慢地扇动,令她痒得起了一层鸡皮,她将折子放下,偏脸蹭了蹭她的额头:“我瞧你这几日胃口也不大好,不如我做几样鲜香开胃的川菜。”
南巡落难时总是她做菜,范媚娘吃得很惯。
范媚娘懒怠怠地点头:“有些想吃开水白菜,只是……”你别去,颇费工夫。
“只是什么?”李栖梧皱眉,范媚娘扫在她颈边的睫毛沉沉扇了两下,而后便没了动静。
她将昏睡过去的范媚娘小心安置,一面揉着脖子一面对棣棠道:“请太医来。”
她侧了侧脸,又压着眸子添了一句:“再请掌刑司,殿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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