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花抬起头看到服务生，心跳也漏了几拍。想到庄煦之，班花伸手拉了拉服务生的围裙角，说：“那个......我能要一下你的微信吗？”
说着话呢，眼睛却一直往庄煦之瞥。
服务生挑了挑眉，说不出是生气还是烦躁，不等周围人反应，便毫不顾忌地一脚踹到了庄煦之凳子上。
庄煦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向服务生，一脸惊讶。
一旁被忽视的班花见两人莫名其妙对上眼了，站起身又拉了拉服务生的衣服，问：“不好意思，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服务生扭过头，他不说话，就这么盯着那班花看。
班花红了红脸，说：“你......你的微信......”
“不行！”
话被庄煦之打断，班花眼睛一下就亮了，难掩嘴角的笑意。没等她说什么呢，庄煦之已经一把攥住服务生的手往外走去。
班花：“......”嗯？这个剧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庄煦之虽然到重高上学，却鲜少出来玩。一出奶茶店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被他拉着那人反客为主，带着他进了奶茶店旁边的小门。
里头有个男生在换服务生制服，换完看到人进来，问：“周一啊，下班了？这是你同学啊？”
周一点了点头，那人换完衣服就出去了。
休息间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周一松开手，捏着庄煦之的下巴，不准他逃离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眼睛已经湿润了，但忍着泪没掉下来，就这么别扭地强忍，肩膀不自觉地抖动着。
周一叹了口气，却不再碰他，拿出笔记本写字。
【怎么不说话？】
趁着人写字的时候，庄煦之难堪地抹了把泪，见到笔记本上的字后，往周一的脖颈处看了一眼。
周一见状，又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别看了，声带已经割完了，说不出话。】
庄煦之眼睛瞪大，不一会儿又盈满了泪。
周一等着他开腔，以为他会问最近怎么样的尴尬问题，谁知那人掀起衣角把眼泪擦干，忍着颤抖的声线，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脖颈间那个现在负责呼吸的金属管，问：“......疼不疼？”
休息间里只有两人，周一又是个小哑巴，只有那人的声音。
放化疗的时候，周一吃完东西就会吐，吐完又会强逼着自己把食物咽下去。他是足够坚强的人，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撑着这身子继续活下去。
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是很难抵抗放化疗的痛苦的。
所以他哪怕吃了会吐，也不断往自己嘴里硬塞食物。
他想活着。
那段时间，周沫总会给他放一些励志电影看，张嘴闭嘴都是些要坚持才能胜利的故事。
林久被他哥箍着，十天半月才来一次，每回来都说一些庄煦之的新消息，时不时跟他提一句这是最后的坎儿，你得撑住。
周一也没想到。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他疼不疼。
出来是有时间限制的，庄煦之待不了多久就得去集合。临走前，庄煦之说放月假会来看他，周一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两人就此分别。
等人走后，周一坐在休息间，把自己手机摸了出来。
他的课余时间除了兼职就是努力学习食道发音，可总觉得调子奇怪，不成样子。于是就不敢轻易在人前说出来，安安心心地当着自己的小哑巴。
手机的通讯功能也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周一捏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周一？”
“......”
电话那头的声音刚过变声期，声线越发低沉。
周一不说话，听见电话那头的人问。
“见到庄煦之了？”
“......”
“我哥说了，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全力以赴，这个过程不能偷工减料，你表现得满不在乎是不会让你跟他的距离更近的。”
“......”
周一隔了一会儿，敲了敲听筒处，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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