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周一笑了下，微仰着头让他给自己扣扣子，说，“这麻烦你了，我也没机会还了。”
“你别他妈的说这些！”林久按捺不住吼了他一声，粗喘着气别过头不去看他，说，“人只要活着就会生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后面如何，有机会就不要放过......别的事情我和庄煦之想办法。”
“你别告诉他。”
林久都气笑了，说：“不告诉他，你自个儿在这张床上待到死？兄弟你疯了吧，还没确定呢，要真是个早期的癌症，你他妈躺到地老天荒也死不了，你当阎王爷爱收你这么个臭石头？周一，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听我的，再去一次医院，这事儿我可以先帮你瞒着庄煦之。”
周一沉默着不搭腔。
林久起身，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紧咬着牙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该丢的丢了。屋子这样，人就是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周沫站在屋外，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她也上前帮着他弄，屋子里堆积的杂物全部丢到院里去了，看上去宽敞多了。
收拾完后，林久出了一身汗。周沫这回没让他翻墙出去，送他送出了院门。
到了门口，林久挠了挠脸，说：“姐，周一那边你劝劝，钱还可以想办法，别让他连活着的意愿都没了。”
周沫站在院门前，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支。
“我妈，是尿毒症死的。我家原本还行，爸做些小吃什么的推着到处卖，干脏活儿累活儿，一个月能赚个六七千。我妈病了之后，我爸说跟着人南下打工，再也没有消息了。尿毒症这种病，没肾能换，只能做透析。”周沫苦笑着，说，“我妈性子要强，也怕死，家里没钱给她做透析，她扒着周一的腿，让他去找钱，干什么活儿找都行。周一那会儿还小，吓坏了。我退学找了工作，就是那会儿跟的梁雷。钱到了，我妈没撑住，拉着周一的手断的气。周一不是怕死，也不是没求生的意愿，他是真的怕拖累了这个家。眼瞧着......眼瞧着......这才刚好些呢不是？”
说完周沫靠着墙把脸捂住，她性格随她妈，受再大委屈在人前都是笑着的。这会儿是真撑不住了。
林久的喉头动了一下，上前搂住周沫，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姐，咱一步步来，还没到破釜沉舟的地步呢。”
周沫闷着头答应一声，也不抬头看他，哽咽着说：“你先走吧。”
林久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离开，周沫站在院门口，烟灰掉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这会儿差不多九点了，她穿着T恤睡裙，靠着墙，烟圈在月光下饶了好几圈。
过路一个男的看到她这样，带着色意的眼神在周沫腿上扫了又扫，搓了搓手刚上前准备说什么，周沫眼神一瞥，神情绝望而淡漠，烟头对准那人，说：“敢乱说话当心你那舌头。”
男人吓了一跳，骂了句什么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周沫拉了拉自己的T恤下摆，把烟头丢到底下踩灭，低声说：“还没到......还没到破釜沉舟的地步呢。”
医院里永远都是吵吵嚷嚷的，越去往高层，声音越小。
林久站在窗边上，手里拿的早餐早就冷了。他吃不下，只能这么拎着，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小久？”
林久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早餐丢到垃圾桶里，对着来人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来，说：“钟瑞哥，你怎么在这儿？”
钟瑞手里提这个保温箱，说：“我爸是这儿肿瘤医生，来给他送饭。你呢，身体不舒服？”
“嗯，检查了一下。一会儿就回去了。”林久说着，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笑着说，“钟瑞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保个密，我来医院还没告诉我哥呢，怕他担心。”
钟瑞想到易江南那个弟控样子，点了点头，说：“你脸色确实有些苍白，高中压力是大一些，但是身体更重要，可别累着了，知道吗？”
林久点头，目送着钟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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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像地震了 宝贝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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