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向来是知道怎么讨易江南喜欢的。
易江南看上去是父母的好儿子老师的好学生，其实该抽烟抽烟该泡吧泡吧，高中时候自己给他打过好几次掩护。
虽然心肠冷硬，不过对待在意的人却是非常温柔的。
这种人最好对付，也最不好对付。
掌握了他的弱点，却舍不得用来要求更多。
林久深吸一口气，连嘴唇都不舍得合上。唇齿之间还有那人手上的味道，他惯用的，茉莉花香气的洗手液。
每回闻到他手上这味道，林久就想说，是不是这人没冲洗干净。
是不是还带着泡沫，黏黏腻腻时，就已经擦干了手。
不然为什么还有这么浓的茉莉花香气。
等到林久梦里被人按住动弹不得，那人像是被茉莉花充盈过一般时，这个香气像是个咒语，只要闻到，都会让林久下意识地兴奋起来。
外头传来易江南接电话的声音，林久微微合上腿，强忍着奇怪的羞耻感。
C市的冬天来得最为缓慢，一般要到十一月中旬，天气才逐渐转凉。学校没有暖气，只能开着空调吹。教室里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学生们怕冷，一个个因为缺氧脸蛋红红的。
“煦之，该走了。”
庄煦之迷迷糊糊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说：“下课了？”
周一叹了口气，说：“今天校庆，最后一节晚自习放假，你忘了？”
“哦对！”庄煦之突然就精神起来了，他笑着收拾完书包，说，“昨天我跟林久通电话了，他说他这周末就可以回来了。”
“嗯？这么早？”
“对啊，他哥哥大学放假早嘛，他也跟着他哥回来啊。”
周一从存放箱里拿出围巾来，给庄煦之系上后，说：“等他回来，去我家把糯米圆子的店开起来吧。”
庄煦之点点头，笑着跟他往教室楼下走。
之前暑假有他帮忙，周一赚了点小钱，买了一辆自行车。说是为了报答庄煦之牺牲色相供女流氓们观赏，每晚上都会送他回家。不过真实目的是什么，除了周一自己以外，没人知道。
这会儿已经八点了，路灯昏黄。寒风一吹，街上行走的人便更少了。
周一骑着自行车绕远路，身后的庄煦之揽着他的腰，侧坐在后面晃腿，还不忘从兜里拿牛肉干吃。
学校离庄煦之家很近，骑车也就十五分钟路程。可每次周一都要绕远路，说小路不安全，小路灯光太暗了，小路......
蹩脚的借口说给林久听，只怕他会挑着眉说些让人脸红的话。可庄煦之却听不出里面暗含的意味，他只知道自己也愿意多跟周一待一会儿。
正是下坡，周一按着手刹，骑行到中段时，喉咙突然疼痛不已，异物感很足，连深吸一口气都吸不上来。。
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庄煦之没坐稳，牛肉干丢到地上，他只能空出手去猛地抱住周一的腰。
“煦之！”
砰地一声，自行车倒在一旁，车龙头撞到墙上，轮子还在急速地转动着。
周一护着庄煦之的头，没等确认他是否安好，刚出声就猛地咳嗽起来，喉咙肿痛。
有周一护着，庄煦之自然没什么事情。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肘，直起身来揽住周一的肩膀，说：“周一？你怎么了？”
周一喘着粗气，隔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不知道，可能昨天没睡好，一天都昏昏沉沉的。”
庄煦之紧蹙着眉，伸手探了探周一的额，说：“没有发烧，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过路的女孩儿瞧见他们差点撞上墙，扶起一旁的自行车，说：“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那个......你知道最近的公车站在哪儿吗？”
周一撑过最开始喉咙的异物感后，又像没事儿人一样，重回了之前的样子。庄煦之不放心他，硬是要送他回去。
小院外的巷道很安静，糯米圆子的招牌放在花台后面，还没收拾过。
周一把自行车靠在墙上，用手抹开庄煦之汗湿的额发，说：“我到家了，你放心了吧？”
庄煦之点点头，说：“晚上还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嗯。”
两人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庄煦之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呢，又被周一给护在了身后。
院子里叫骂声不断，隔壁灯也开了，出来个老年人，看到周一站到门口后说：“大半夜吵吵什么！不睡觉了是不是！”
周一眼睛往下一瞥，一脚踹开前面挡路的塑料袋，不说话，眼神却带着不善。
原本看两个小孩儿，老头子还带着些嚣张，结果被周一这么一盯，还真有些害怕。
庄煦之拉着周一的胳膊，说：“先进院子看看。”
当着庄煦之的面，周一不想太过分，眼睛死盯着那老头子，带着些警告意味，随后才拿着钥匙开了院门。
门关了后，外头传来老头子的叫骂。
“对待老年人还这个态度，有娘养没娘教的野种。”
周一紧拧着衣袖，深吸一口气后，看向院子里的男人和女人。
院子里乱糟糟一片，像是打闹过一般。种着茉莉花的盆栽摔落到地上，满地的泥土瓷片。
“周一？”穿着单薄的毛衣衫女人，挤出一个笑来，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今天校庆，最后一节课不上。”周一把包放在石桌上，随后脱了外套披在女人肩上，说，“姐，穿这么少就别出来了，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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