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没说话，在一旁的办公凳上坐下，将衣服盖在脸上。
“协议生效日期是什么时候？”斛雨华看着电脑里的文档，却跟宋时搭话，身在曹营心在汉。
宋时的声音闷闷地从衣服底下响起，“一个月吧，还是两个星期？不知道，忘了。”
斛雨华合上电脑，“你真能找到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时侧了个身，“到时候可要记得照顾好我的身体啊。”
斛雨华直接上前掀开他的衣服，语气急了些，“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要是叔叔看到了该多痛心。”
斛雨华自知拿他没办法，但也是真替宋时着急。
自从宋时的父亲在出警任务时战死，宋时便一直颓废着，将自己困在家里。
饭不准点，觉不落实。
直到他听到了那个女人的消息，说她可能逃逸到了panker的网络生态里，这才踏出了家门。
斛雨华作为研发这项游戏的人，都找不到那个女人的任何踪迹，更何况是宋时？他作为一个玩家要如何去寻？
更何况，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谣言。
“你管那么多呢。”宋时冷淡一笑，“衣服还我。”
他又把衣服抢回来，重新盖上。
宋时将自己埋在凳子里。
可能只有宋时自己心里知道，他只是不想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罢了。
去另一个地方，也许就能脱离那些梦魇，活得轻松一些。
“我困了，”宋时打了个哈欠，“有休息室吗？”
“在办公室后面。”斛雨华给他指了指。
宋时拎起衣服，架在背上，往休息室走去。
正好外头有人叩响了门，“请问学长在吗？”
斛雨华赶紧将宋时弄乱的东西收拾好，“在，请进。”
“学长，”沈听听抱着个文件袋，脑袋往里面探，“咦，你有客人吗？那我稍后再来。”
她看到前面有个背影，正在往办公室内侧走去。
动作有些洒脱，痞帅痞帅的。
斛雨华：“没事，不用理他，方案弄好了吗？”
沈听听踏进来，点了点头，“差不多了，细节方面可能还需要你们再修缮。”
“那就行，听听，我很看好你，等实习期一过，你就可以正式来公司上班了。”
沈听听客气道：“本来我也没那么好的机会，多亏学长推荐。”
斛雨华否认，“不仅仅是我给你了这个机会的原因，主要是你自己优秀，给你路，你自己就能走的很漂亮。”
沈听听的履历在大学里，算是难得的好看。
各种奖项拿到手软，尤其在电子科技领域颇有深造。
也正好对应上了他公司的需求，所以他才将引荐的机会给了她，这样杰出的人才，放哪家公司都是抢着要的。
沈听听有些不好意思师兄这一顿夸，她脸红红地低下头，注意到了办公室内有她同款的游戏仓，感兴趣道：“学长，你也玩儿你自家游戏啊？”
斛雨华扭头看了眼游戏仓，顿了顿，“没，我不玩，工作太忙。”
“哦，那真是可惜了。”
“有机会可以一起玩。”
“嗯嗯，学长你别说，我还挺厉害的，才1级就拿了个野外掉落的技能！”
她的模样活生生像个网瘾少女，初步尝到了游戏的甜头。
斛雨华夸赞道：“不愧是听听，做什么都能很优秀的。”
沈听听将自己做好的东西交付给他，刚刚游戏游戏下线，就火急火燎就往公司赶了，玩久了，现在久违地感觉到了困意，想着也该回家休息。
“那学长，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
“好，路上小心。”
人还没走远，宋时突然从玻璃门后面走出来，对着斛雨华喊：“葫芦瓜你这不行啊，被子呢？被子放哪里？”
斛雨华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别别时哥你别瞎喊，这是公司，给点面子。”
宋时抬了下眼，“哦。”他又看到有个长发飘飘身形纤细的女孩，拉了办公室的门出去，“撩妹呢，不好意思，打扰。”
这背影，怎的有点眼熟。
还没细看，斛雨华就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巴，拽着他往里头走，“别瞎说！走走走时哥我带你拿被子去。”
宋时被捂着，口齿含糊不清，“给我被子你捂我干嘛？”
“防止你嘴臭，臭屁传千里，毁我一世英明。”
“……你松开。”
“等会儿就松。”
“马上。”
“我不。”
斛雨华还是捂得紧紧的不撒手。
……
宋时多说无益。
他反手扼住斛雨华的手腕，往后边轻折，膝盖同时向他腹部一顶，就轻易挣脱出来。
简单、利落、干脆。
一气呵成。
“刚那人谁啊？”他问。
斛雨华捂着肩膀嗷嗷叫，这人下手真重，“学妹啊。”
“不就学妹么，瞧你紧张的。”
“宋时。”斛雨华撇着脸，“我记住你了，你竟然为一个女人打我。”
“……”
宋时冷冷睨他一眼。
他什么时候不能打他了？给他脸了？
斛雨华颤巍巍地给他抱来被子。
递过去。
而后沉默着走开。
委屈着自己跑到一边躺椅上倒下。
不说话了。
宋时：“……”
小受气包。
宋时突然收起笑意，看着他许久，而后出声，语气凝重，“斛雨华，答应我……”
“不答应。”生气脸。
“……”他这话还没讲完呢。
斛雨华好像料到他要说什么，语气一转，冲着他笑了笑。
“别搞七搞八了时哥，来来来帮我看看新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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