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夫人这件礼物实在太重，我...我...这恐怕也要问一问双儿姑娘的意思？”卫肖当然高兴，只是双儿的意愿还是重要的。她向双儿看过去，只见双儿低了头，正在偷看自己，她的目光过去双儿急忙转过头，脸上一阵晕红。
庄夫人道：“这点恩公放心，我已经问过双儿了。”又问双儿，“双儿你愿意吗？”
双儿见二人的目光都看着她，低下头细声道：“三少奶奶叫我服侍卫相公，自然...自然要听三少奶奶吩咐。”
卫肖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那你自己呢？这一路上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那群随从们不会跟着，要是有了危险可怎么办？”
双儿道：“我不怕危险。”
“咱们才认识不久，你还不知道我为人如何，就要你离开三少奶奶，跟我去四处奔波，这样你还愿意吗？”
双儿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相公对我庄家又有大恩，夫人叫我服侍相公，我一定尽力服侍相公，相公待我好，是我命好，待我不好，是我...是我命苦罢了。”
卫肖一笑，“你不会命苦的，我保证。”听她这话，双儿嘴边露出一丝浅笑。
庄夫人道：“双儿你拜过卫相公，以后你就是卫相公的人了。”
双儿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先向庄夫人跪下磕头，“三少奶奶，我...我...”想到要离开庄家，双儿心中悲伤，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轻轻啜泣。
庄夫人也软了心，抚摸她头发，温言道：“卫相公少年英雄，年纪轻轻便已名扬天下，你好好服侍卫相公，他答应了待你好的。”
双儿应道：“是。”转过身来，向卫肖盈盈拜倒。
卫肖哪能受双儿的礼，还不待双儿拜下，卫肖就扶起了她。“双儿，你既然跟了我，今后你就再也不是丫鬟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庄夫人道：“恩公此去山西就不要随从跟随了吗？”
卫肖道：“山西一行本是私事，我也不欲太多的人知晓，所以已经吩咐护卫们回去了。”
庄夫人道：“不知恩公去山西何处，只是此行路途遥远，恩公务请小心。”
“多谢夫人关心，在下记下了。”
庄夫人道：“一路珍重，未亡人恕不远送了。”又向双儿道：“双儿，你出此门后，便不是庄家的人了。此后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一概和旧主无涉，你如在外面胡闹，我庄家可不能庇护你。”说这句话，神色之间甚是郑重。
双儿应了。卫肖听着庄夫人的话觉得她未免有些无情，可自己又插不进话。
庄夫人又向卫肖行礼，走了进去。卫肖叹口气，眼见天亮，对双儿道：“双儿，你去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双儿进去拿了一个包袱出来，背在背上。卫肖和她走出大门，门外马车和车夫都在，看来是昨日那一百两银票起了作用，这车夫没有离开。卫肖将双儿让上马车，双儿从马车上探出头向庄家大院望去。卫肖知道她是舍不得庄夫人，但看双儿两眼红红，神情悲伤，颇让人怜惜。
“双儿，别伤心了，日后有机会咱们再回来看望庄夫人就是。”
此时马车已经行出甚远，拐过一个路口，庄家大院彻底看不见了。双儿这才坐回去，“谢谢相公。”
卫肖不愿双儿和自己这么生分，“双儿，我在外面听别人说书都是成了亲才相公娘子的这么叫，现在你叫我相公，我该怎么叫你呢？”
双儿给她这话羞红了脸，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夫人也是这么叫的。”
卫肖调戏之心又起，“那怎么一样呢？庄夫人叫的卫相公，你可是直接叫的相公！”
双儿一直跟着庄夫人，就是当年庄家遭难时别人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遇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你...那我怎么叫？”
“不过小双儿这么叫我心里可是欢喜的很，双儿啊，你看你管我叫相公，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叫你一声...娘...子...呢？”
双儿低着头，脸红到了耳朵，“我只是一个小丫鬟，相公...怎么能这么叫我。以后相公会遇到你喜欢的少奶奶的。”
卫肖可不容许双儿这么自卑，“谁说你是丫鬟了，从你进了我卫家门之后你就不是小丫鬟了。双儿，相信我，从今往后谁都不能把你当做丫鬟。”
卫肖的语气十分严肃，双儿心中是欣喜的，但她从不敢忘记庄夫人说的话，“双儿不敢忘记自己得身份。”
卫肖知道一下子让双儿接受身份的转变是一件困难的事，“双儿，咱们不着急，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可不能再说什么丫鬟奴婢的了。”
面对卫肖真挚的眼神，双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嗯，我答应相公。”
卫肖看看双儿，知道她还是有点害羞，毕竟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独自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双儿，既然你们是湖州庄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庄家...不是被抄家了吗？”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
双儿眼神一黯，“庄家被人诬陷，庄家的男人都被鳌拜抓到北京去杀了，女人都要充军到宁古塔去，说给什么披甲人为奴，幸亏路上遇到救星，杀死了解差，把我们几十家的女子救了出来，安顿在这里，又传了三少奶奶她们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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