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建伍青少年足球俱乐部的场地上，还聚集着最后一群人。
所有人都穿着统一印有“建伍”字样的运动服，只有一个小保安除外。
“他叫石新，徐指导。”
被称作徐指的老教练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做石新的小保安，微微皱眉：“你说他会踢球？”
一旁介绍的中年教练老张，赶紧点头小声道：“小石在业余的里面，真算很厉害了。”
老教练又看了一眼石新，这个年轻人一米七多的中等个头，偏瘦，和不远处懒洋洋站着的其他教练们体型差异明显。
除了肤色一看就是长期户外晒过的那种，但这也很正常。
这个保安主要负责大门门卫，停车场收费，打扫场地卫生，如果这都晒不黑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偷懒了。
老徐轻叹一口气：“好吧，也实在没人了，让他跟着试试吧。
给他找身球衣，再找双鞋！”
石新大喜：“谢谢徐指导！
这些我都有！”
他迅速脱下保安服，露出身上红白色的阿森纳10号球衣，飞奔向门卫室，很快换好短裤和球鞋跑了回来。
大个子教练大陈摇头叹息：“看大门的也上了？
咱们太落魄了？”
另一位胖胖的教练任伟接道：“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谁知道咱们能不能撑到明年！”
大陈：“今年城市联赛冠军肯定还是联易俱乐部的，咱们呀，混混就行！”
老徐吹响哨子：“开始开始，抓紧时间。”
老张依然习惯性的举手：“徐指导，我……”
其他人已经开始整队慢跑，石新听的很清楚——
“老张这个混子，我就没见过他踢一次球，老是说有伤！
这人怎么当上教练的？”
“这有啥奇怪的，没看他徒弟也混进来了吗？”
“声音小点！
人家徒弟看大门收停车费干挺好的，倒也不是全混。”
慢跑，拉伸，有球热身，随后两人一组相互传球，和石新一组的是位年轻教练王子轩，后者面无表情自己在颠球。
老徐：“小王，现在是练传球！”
王子轩不情愿的停下皮球，“嘭”的一声发力踢向距离并不远的石新。
周围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穿着廉价山寨红白色10号的年轻人明显准备不足，面对又狠又快的半高球下意识迅速后退半步——
“呦！”
“嘿！好球啊！”
看到这一幕的曾经资深，或者不资深的专业人士们，都无法对这个球无动于衷，连最资深的老徐都为之侧目！
只见石新脚步后退重心迅速下坠，上半身前倾大幅度含胸收腹，用腹部瞬间完成缓冲，球明显减速后稳定落在了面前。
王子轩愣了一下，面对石新的地滚球回传马上调整脚步又一次发力将球抽起！
紧张观望的老张屏住了呼吸。
山寨阿森纳10号快速横移，左脚支撑，右腿迅速抬起，再一次将球从空中准确卸下。
“好球！”
“小伙子不错哟！”
老张难掩开心：“看吧徐指导，我就说他挺厉害！”
老徐微微摇头：“这两下子确实不错，可上对抗了怕就不行了吧。”
老张回道：“我以前给他大学系队当过几天教练，他踢比赛也不错！”
老徐大为意外：“大学生？
怎么来给咱当保安了？”
老张有些尴尬：“呃……主要是他太喜欢足球，辞了工作来咱们这，主要还是想当教练……”
老徐笑道：“小张，咱们建伍除了你，哪个不是科班出身专业训练过的？
最差的都是体校练过的，你觉得他这两下子能当教练了？”
——热身还在继续，从短传到长传，大家对石新一次次准确的停球也不再感到意外，又回到了之前不在意的状态。
这是因为他们发现，石新停球很稳，传球却差了许多。
老徐转向老张：“这就是野路子，实战他肯定不行。
你看他起高球的脚法差成啥了？
最简单的脚弓都推不直，左脚也不会！除了停球，他真不行。”
老张无言以对，老徐：“这样吧让他先跟着练，多一人总比少一个强。
真要打城市联赛的话，他还是算了。”
热身环节全部结束，算上石新在内一共14个人分成两组，石新被分在红组准备七对七对抗练习。
老徐问石新：“会守门吗？”
石新拼命摇头：“我不会守门，我我我是踢前锋的……”
有教练笑出声：“呦，人家还是踢前锋的！”
老徐皱了皱眉头转向同在红队的大陈：“你们这边你先守门。”
然后又转向蓝队的王子轩：“小王你守门！
其他人都踢自己的位置，后卫把位置站好，打组织的不要粘球尽量一脚出，前锋跑起来！”
看着大家散开，石新有些茫然：“徐……徐指导，那我呢？”
老徐随意摆手道：“你自己看吧。”
红队开球，石新跑向前场努力寻找空档挥手要球，却没有一个队友响应，其他人看他就像看空气一样。
老徐同样忽视山寨阿森纳10号的存在，大声提醒和纠正着其他人的移动、跑位和传切。
老张也很长时间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的看着场上。
——这就是专业足球吗？
老张说过这些教练里水平最高的踢过乙级，除此之外就是几十年前代表过省队打全国比赛的老徐。
看得出这些人身体素质下降严重，几乎没有体重不超标的，一大半都挺着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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