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安坐在琴房里发呆。
她今天没有什么想要弹奏的曲目,但还是不想回去,就在琴房里发呆。
随便按下一个键,“咚”的一声,在安静的琴房里回声发散。
倍感无聊地放下手,樱井安继续发呆。
.
手冢从龙崎教练的办公室出来,手上拿着那份介绍书。
德国,慕尼黑。
他刚刚做出了决定,在龙崎教练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当机立断,连告诉家长征求意见都不用,他决定去德国。
不过现在走出职员室的时候,他看看手上的介绍书,觉得极为不真实。
他要离开队友,告别关东大赛,前往慕尼黑进行长期的结果未知的治疗。
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这是他彻底治好伤势唯一的机会。
就像龙崎教练所说的,他不能总是像抱着炸弹一样地在打球,那会制约他未来的发展。
所以,他下定决心,离开日本。
还有他的队友,还有与队友一起为全国大赛努力的机会。
毫无疑问,他放心不下。
手上的这份介绍书是带回去给家里的长辈看的,他要独身一人远赴德国,肯定还需要回去说服一下长辈。
爷爷应该没问题,父亲估计考虑一下会答应,母亲的话……大概需要多用一点时间。
但他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因为他自己一时间都没有能够完全消化刚才的决定。
走下楼梯的时候,手冢看到了旁边的那栋楼。
琴房,就在那栋楼。
这个时间,樱井安应该会在那里吧?
在他来得及想明白之前,他的脚已经很自动地带着他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樱井安常用的琴房门口,即使门开着一条小缝,手冢却意外地没有听到琴声。
难道樱井安不在?她已经回去了吗?
手冢靠近门口,从门缝往里面看去。
樱井安在里面,只是没有弹琴。
他要进去吗?
手冢在门口考虑着。
樱井安没有感觉到门口有人,径自发呆。
手冢无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却忘了手上还拿着那本介绍书,纸张摩擦的声音,大概立刻就被樱井安捕捉到了,她迅速回头,看向门口。
手冢?
“手冢?你怎么在这儿?”樱井安迅速把自己的疑问转化成语言。
“我……”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要如何回答?
樱井安视线下移,看到了他手上的那本书:“这是……”
是迹部说的那个吗?
手冢抬起手:“这是德国医院的介绍书。”幸好对刚才的问题她没有坚持要一个回答。
“德国医院……”
“对,我决定去德国治疗伤势。”他一口气把自己刚才的决定说出来,居然意外地有些提心吊胆。
“能给我看看吗?”她仰头问到。
手冢把书递过去。
樱井安随手翻着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上头。
她要说什么?
你就放心去德国吧?这话好像应该大石说;
我会等你回来?她没那个资格;
恭喜你?这好像还没什么可恭喜的。
“这是个好机会,好好治疗吧。”最终,她合上书,低声说道。
手冢接过她还给他的书:“我会的。”
……
“手冢,还有什么事吗?”
一阵沉默后,樱井安问道。
“不,没有了。”他终究说不出更多的理由,“打扰了。”他朝门口走去。
樱井安看着他的背影,挺拔伟岸,却像是倔强得不肯说出心中所想而赌气离开的少年。
不肯说出心中所想而赌气离开的少年?
她怎么会用这种话来形容手冢?
樱井安失笑,但在她意识到时,她已经急急开口:“手冢!”
那个背影停止了前进,但没有回头。
“有时间……留下来听我弹一首曲子吗?”既然已经开了口,她只好把话说完。
手冢有几秒钟没有动弹,然后转身问:“什么曲子?”
“《英雄》。”
肖邦,《降A大调“英雄”波兰舞曲》。
.
激昂的曲子,把他心中的迷茫和不确定一扫而空。
大概,樱井安是真的了解他。
弹完曲子的时候,樱井安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看着他的眼神里,表明她相信他会明白,明白她想借这首曲子表达的支持、理解和鼓励,以及对他的期望。
她大概是想告诉他,去德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该犹豫,离别只是暂时,他终会回来,以健康的状态。
他相信樱井安明白他心里都清楚这些道理,但是也许只是做出这样一个重大而且前途未卜的决定时产生的不确定性让他出现了犹豫的感觉。
《英雄》。
这是樱井安对他的看法?还是她的期望?
手冢望进樱井安的眼睛,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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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还是对他心软了。
不管她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她都想为他弹一次这首曲子。
《英雄》。
她觉得他是英雄。
英雄,不见得要有多么伟大的成就,敢于面对现实,敢于挑战极限,敢于承担责任,敢于尝试未知,这些都是英雄的行为。
在她眼里,手冢满足以上所有的条件。
或许有人觉得这样的标准太低了一点,但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也许她对手冢的期望太高了一些,她知道手冢还只是个少年,可是这并不能减少他应该要承担的责任。既然责任无法逃避,不如接受。
她不应该为了帮手冢减压而自作主张,怂恿他放弃责任,顺从内心。
不,放弃责任,对手冢来说,就是违背内心。
“手冢。”她开口,“我还想再弹一会儿,你还要听么?”
“不了。”手冢更加挺直身体,“我还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他握紧了手上的介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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