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和,彦和!怎么了?”明深在背后担心地喊他。
“没…没事……”他回过神来,推着明深往另一边的收银台走,“都拿好了吗,去结账吧。”
明深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上了年纪的阿姨,只不过她们没再当着彦和的面讲话,相互使着眼色。
明深还想问,彦和却是抓着他的衣角,眼睛有些发红,几乎半哀求道:“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明深没再多说,立刻付完钱,提着袋子,一手扶着彦和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快。
彦和闭着眼靠在副驾驶座上,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出门前吃的一点点东西疯狂地在食道里逆流,压不住的恶心。
他知道这是焦虑引起的植物神经紊乱,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却适得其反,胃也开始绞痛,一阵一阵痉挛。
回到家,彦和几乎是立刻冲去厕所,趴在马桶旁边撕心裂肺地呕吐,一直到胃里没东西,只剩下酸水和胆汁,身体还在反复地干呕。
明深从背后把他抱起来,倒了杯温水给他漱口,又用毛巾帮他把额头上的冷汗擦掉。
房间里已经开好了暖气,他把彦和抱到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睡衣,轻轻替他换上。
彦和头晕得厉害,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半垂着眼靠在明深身上,脸色苍白,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
缓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小声道。
“不,是我不好,你身体不舒服还叫你出门。”
明深有些懊恼,他喂彦和吃了药,又拿来两个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斜靠着防止胃酸倒流。
见彦和挣扎着还想要道歉,明深连忙阻止道:“好了,没有谁的错,难受就睡一会,别说话了。”
彦和嗯了一声,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
他实在是不舒服,虽然吐干净了,但胃里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弱,像是被绞在一起,不断扭曲。
彦和知道这恐怕是胃痉挛的前兆,他一手握拳抵在腹部,拼命想把里面冷硬的器官揉开,却鲜有成效,疼痛逐渐加剧,如排山倒海般涌过来,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有一瞬间彦和真得恨不得自己能够痛晕过去,不用再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彦和反反复复呕吐了三次,吃下去的止痛药全部和着水吐了出来,他甚至都没力气起身,直接坐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扶着浴缸壁才让自己不致于摔下去。
明深拿毯子把他裹紧抱起来,彦和蜷在他怀里痛到哭,人不停地抽搐发抖,声音哽咽着,脸上全是眼泪。
明深心里焦急却不敢表现出来,搂着彦和一边哄一边给钟鉴心打电话。这种情况去医院也没用,无非是打解痉针,等肌肉自己放松下来,明深不想再让彦和折腾。
幸好钟鉴心和夏砚寒就在附近,接了电话两个人立刻赶了过来。
钟鉴心给彦和推了支15mg的解痉针,没有明显缓解,又让他口服曲马多,二十多分钟后疼痛才慢慢减轻,彦和几乎是立刻虚脱得昏睡过去。
钟鉴心关上门,小心翼翼地从卧室退出来。
客厅里。
明深大致猜测到了彦和突然情绪失控的原因,他收拾起先前的狼狈,简单和夏砚寒说了经过。
夏砚寒听完,从笔电里调出彦和之前的诊断报告,考虑了一会,郑重对明深道:
“就目前来看,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带他去国外调养。一般抑郁症,我们会推荐患者选择比较熟悉的环境,但彦和情况特殊,国内的舆论环境对他的病情只会造成负面影响。
显然暮心妍的事不管是谁的错,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彦和害怕接触陌生人,害怕被人关注。
我建议你们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生活节奏比较缓慢的地方,多接触大自然,这样有助于调节心情。
只不过抑郁症的康复并非简简单单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的事,你要想清楚,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也不要陪他去了一个新的地方,没多久你因为工作又要离开,这些对病情都是不利的。
我可以通过视讯定期给他复诊,如果你们决定去欧洲,我本身每隔一阵子也会去那边出差,可以过去看他。虽然这比不上面对面交流的治疗效果,但综合来看还是比较稳妥的。”
“但是……”钟鉴心在一旁欲言又止,他也担心彦和,不忍心让他继续煎熬。
明深陷入沉思。
良久,他抬起头对夏砚寒说:“谢谢你,夏医生。我会尽快安排好出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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