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知道？当时他们还是邻居。牟云笙轻轻咬住了嘴唇，想说点什么，又听到孙颖丽说：“但是后来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唉……”
“我和单钰博其实……”牟云笙的嘴唇有些发干，目光落在那瓣橙子皮和吃剩的籽上。
孙颖丽叹道：“人我是没有当面见过，电视上看过几回，是一表人才，事业做得也很成功，根本没什么好挑剔的。但是年纪……你们叫他叔叔都不为过吧？”
牟云笙试图解释：“既然你们觉得和男人在一起都没什么问题，年纪就更不用计较了吧？”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你想想他爸爸的身份！”这话好像刺到了孙颖丽，她语气不免加重了一些，说话掷地有声，“我们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是他和你在一起，不是其他什么人。”
牟云笙的心突然收紧，让他觉得有些疼。他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孙颖丽又说：“他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们也就认了。但是现在这样，是怎么样都不行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牟云笙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阿姨，我不是替单钰博来看望你们的。我只是自己想来而已。”
孙颖丽听了一怔，抬头看向他，好像所有的话都被牟云笙的这一句给堵住了。
半晌，她苦苦一笑，道：“我忘了你是律师，说不过你。”
“对不起，阿姨。但是我觉得为了现在和我一起过的人，这些话，就算听进耳朵里，都是罪过。”牟云笙的嘴巴用力地抿了抿，放在双膝上的手收了收紧。
回家的路上，牟云笙往邮箱里编辑了一条要发给单钰博的信息，本想发送出去，但想到俞浩提醒自己拜年要趁早的样子，他还是把信息删掉了。
装橙子的纸袋不够牢靠，进门以后就掉了两个，一直往客厅里滚。
牟云笙只好把袋子先放在鞋柜上，正奇怪怎么俞浩没有出来捡，便朝里头叫了一声：“我回来了！”
“回来了？”俞浩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却不见人影。
牟云笙把橙子捡起来，踱步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俞浩正蹲在地上照顾还神志不清的小猫，问：“怎么样了？”
“药效还没过，刚才小便了，要清理一下。”俞浩头也不回地说。
看他这样，牟云笙皱了一下眉，叹气摇头，走过去拍了一下他弯着的背。
俞浩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腰挺直，脸也扬起来。
牟云笙弯腰亲了他一下，又走到外面去了。
把橙子拿到厨房的路上，俞浩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牟云笙顺手拿过来，看到是店里打过来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负责看店的经理说店里因为采购出了点差错，和供应商起了争执，问俞浩有没有时间去店里看一看。
牟云笙看俞浩正在给生鱼片滴眼药水，就把手机贴在他的耳边。
俞浩和经理说完这通电话，末了叹了一声。
“我出去一趟。”俞浩起身太快，差点因为眩晕而站不稳，立即扶住还蹲在地上的牟云笙。
牟云笙把手机还给他，看他一脸犹豫和担忧，便问：“这猫怎么办？”
俞浩苦恼的正是这件事，他挠挠额头，说：“每隔十分钟给它滴一次眼药水。我要出去一趟……”他不知不觉又重复了这一句，就这么拿着眼药水走了出去。
许是又想起了手里的眼药水，俞浩拿上外套以后，绕了回来。
牟云笙看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忍不住把他拽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眼药水，问：“十分钟滴一次是吧？”
“嗯，不然它的眼角膜会干。”俞浩说着穿上外套，拧着眉头又交代道，“要一直盯着它，别让它老是舔伤口，不然会感染的。伊丽莎白圈在医院里买的，它戴着好像很不舒服，我就没给它戴。”
虽然知道他这个人是有点婆婆妈妈，但不知为何，看他这副紧张过度的模样，牟云笙想嫌弃又嫌弃不起来，反而直想笑。
他笑着问：“还有呢？”
俞浩古怪地看看他，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笑，又说：“就让它一直这么平躺着，不要窝到脖子，否则容易窒息。小便的话要及时清理。总之你要一直陪在它的身边，一直到麻药完全失效。至少在我回来之前，你得一直看着它。”
听他浑然不觉自己居然带上了命令的语气，牟云笙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信誓旦旦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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