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先洗好的牟云笙把衣服拿进来，看见他居然在玩按摩浴缸的按钮，好笑道。
俞浩收回了手，腼腆地笑，见牟云笙把衣服递向自己，问：“你的衣服？”
“不然？”牟云笙把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都是短袖，不合身也不要紧。你别泡太久，皮肤容易皱。”
俞浩一怔，急忙要起来，但浴缸下没有防滑垫，他脚跟一滑又摔坐下来。
看他龇牙咧嘴的模样，真是可怜得有几分有趣，牟云笙在浴缸外面跪了下来。
俞浩正揉着被摔痛的臀部，余光看见他还留在身边，眨了眨眼睛：“嗯？”
牟云笙端视了一阵子，恍然间发现自己上一回这么痴迷地看着一个人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到再相处下去，说不定会越陷越深，牟云笙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来。
但若是真的如此，俞浩又有何辜呢？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连请求一点小小的快乐，也先考虑会不会耽误别人。
思及此，牟云笙微微笑了一笑，揉了揉俞浩的头发，手滑下来停在他的颈，倾身吻了他一下。
这个吻太突然了，俞浩畏缩着低下脸，可眼底是牟云笙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俞浩不由自主地把浸在水里的手抬起，摸到牟云笙的脸上，回吻了他。
这是一个温柔的亲吻，在牟云笙的嘴唇离开后，俞浩的目光落到他的下颌上，随着他扬起来的头往上，看见他的嘴唇近在眼前。
俞浩闭上眼睛。
牟云笙亲到了他的眼帘上。
还真的是饿坏了，精神在肉/体面前支撑不了多久，俞浩从浴室里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电视屏保上的时钟。
竟然已经到了午后。
牟云笙仍是早上的装扮，沙滩裤和背心，脚上穿着人字拖，和他大部分时间西装革履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正站在传真机前，俞浩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因为衣着打扮的缘故，牟云笙看起来没了平时那种冷峻和稳重的气息，甚至比实际年龄又小了几岁。
俞浩扁了扁嘴唇，摸摸完全扁下去的肚子，走过去，贪婪地从背后抱住他。
他的身体先是一僵，但很快地放松下来。
传真机传出接收的声音。
俞浩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他看了一眼牟云笙接到的那份传真，手上的力度松懈了。
“你要回析津？”那是一份他们事务所从析津发来的会议通知。
牟云笙仔细地把通知看了一遍，握住俞浩要松开的手。
“嗯，星期四。”说罢他拿起传真机的电话，按下一串数字。
电话接通以后，他开口说英语。
俞浩担心妨碍他工作，想把手收回来，但他抓得紧紧的，一点儿也不放松。俞浩呆住，抬眼看他打电话时的侧脸，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不用去了？”看他挂了电话，俞浩带着侥幸问。
牟云笙摇摇头，看他正意兴阑珊地趴在自己的肩上，亲了一下他的眉角，说：“让Sandra订机票而已。”
“哦……”每当牟云笙说起工作，俞浩便觉得自己该离开，他把手收回，遗憾的成分也占几分。
这回牟云笙没拉他。
牟云笙转身坐在桌子上，拉过俞浩的手，轻轻摩挲了一阵他中指的指根。
俞浩开始没在意，但低头一看，见到上面留有指环的痕迹，急忙把手收回。
牟云笙看他的手溜得像鱼那样快，不免愣了一下，想来，俞浩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但谁又能很快放下呢？他很快对俞浩微笑，抚摸了两下俞浩发烫的脸颊，好像这样就能够抚平这样脸上局促不安的表情。
“我的假期还没结束，周四去开个会，尽量周五回来。”他用手指扫开俞浩的额发，“周四以前我都陪你，你想做什么都行。”
喜悦只在俞浩心里停了一个瞬间，转而变作了完完全全的、酸楚的滋味，他发现自己还是贪心的。在一次次失去以后，他不再觉得哪怕只有瞬间也是好的。
“然后呢？”再开口时，俞浩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沙了。
牟云笙笑道：“然后回来继续陪你。”
俞浩打了个抖，问：“再然后呢？”
知道俞浩想要的是什么，牟云笙忽然间有些害怕。他不愿马上拒绝俞浩，因为他本来就不愿意拒绝。
思忖片刻后，牟云笙说：“再然后，再想办法。”
俞浩低下头，咬住嘴唇不说话，莫名地有些许庆幸于自己开口问了。
担心他失望，牟云笙想了想，突然漫不经心地说：“啊，说起来，昨天晚上是你先上了我嘛。”
“我才没有！”没想到他突然又说回这件事，俞浩叫了起来。
“被告，难道你能否认，今天凌晨三点四十分左右，是你把直接受害人——也就是我——压到身下吗？”他把那张传真纸对折起来，放在一旁。
俞浩看他好整以暇，心里愤恨不平，但又无从反驳，只好说：“不能。”
“考虑到你自身的情况，我觉得我们还是庭外和解比较好一些。”牟云笙说。
俞浩抬眼瞅了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知不觉地撅起嘴。
“喂。”俞浩一愣，想避开却不能，牟云笙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牟云笙说：“我等着你说，你会负起责任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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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紧要的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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