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我才十四耶！”白穗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闻言，梁涣兮心中错愕。他想起蔺青梧说的话，又忍不住想起关于白穗的传言。
自从交往以后，他们尽管拥抱和接吻，但是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为。有时候，梁涣兮和白穗热吻，会想起胡頔做过的事。他总是犹豫着可不可以像胡頔那样揉抓白穗的身体，却屡屡放弃。
梁涣兮一直没问白穗，她究竟有没有和胡頔发生过关系。发生关系，像蔺青梧和沈东阳那样。但是此前他曾经试探，看白穗的反应，仿佛那不无不可、理所当然。
也许，她确实已经不是处子了。
正因为如此，梁涣兮才在她说自己“才十四”时惊讶。按理说，如果已经做过那种事，不是应该说自己“已经十四”才对吗？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呢？梁涣兮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白穗，也没有想过了解她，只一味地觉得她天真可爱善良罢了。
许是梁涣兮良久没有说话，白穗把脸贴在他的肩头，睁着大眼睛讨好：“呐，涣兮。我和你约定，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到考试结束前，不玩游戏。等考试结束了，我陪你一起去网吧通宵，好不好？”
梁涣兮在心里哭笑不得，想为什么要有这种约定？但他知道白穗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他能投入期末复习，只不过想法天真，引人发笑而已。
“好了，我答应你，先不玩游戏。”他拍拍她的脸蛋，“看这心操的。”
她甜甜地笑了。
偏偏才答应白穗不久，梁涣兮就在公交车上收到游戏官网发来的短信，介绍即将开始的服务器庆典活动。
彼时白穗坐在他的身边，瞄见他的短信内容，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带着威胁和恐吓。
梁涣兮看着觉得可爱，当着她的面，把短信删除了。
“不可以玩游戏哦！”下车前，白穗千叮咛、万嘱咐。
梁涣兮对她挥了挥手道别，看着她下车。
待车门关闭，梁涣兮忽然觉得身上少了点儿什么，低头一看，确认是忘了把围巾拿回来。他快步走到车窗边往外看，望见白穗远走的背影，她戴着他的围巾，似乎也没想起这件事。
梁涣兮轻微蹙眉，只好回到原位坐下。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早恋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教的。”车厢的后排，一个苍老的声音嘀咕。
梁涣兮没有回头。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可不是吗？哎，看新闻了没？昨天，在乌栖，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把孩子生在公园的草丛里。问她爸爸是谁，她说不知道。这是什么世界呀！”
“啊？”那苍老的声音道，“真是造孽！那丫头肯定没有爸妈吧？要是有，哪儿能孩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也不知道？”
说新闻的人鄙夷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谁晓得？这种孩子，就算有爸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整天忙着自己逍遥快活呗，哪儿管得着孩子？”
梁涣兮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街景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身后议论的声音始终没停，他大约已经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白穗身上的香味。
也不知道他们谈论的那则新闻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梁涣兮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戴安全套？他们为什么没有避孕措施？为什么那个女生不把小孩打掉？把小孩生下来，还要带、还要养，不是很麻烦吗？
像他一样麻烦。
也许是天气太差，黄昏以后，雾蒙蒙的一片。
梁涣兮在雾霭沉沉中浑浑噩噩，下车以后，全然忘了去菜市场买菜。
他心不在焉地往家的方向走，直到走进院门，看见在花坛旁浇花的沈东阳，才恍然回过神来。
梁涣兮恍然之间，又感觉自己在梦中，不知究竟是不是回了家。
沈东阳关闭水龙头，把水管随手丢在地上，笑道：“回来了？”
“哦。”梁涣兮应了，往里走，很快闻见屋里飘出的饭菜香。
“青梧正在烧菜，饭已经煮好了。”沈东阳跟着他走进屋里，开玩笑道，“今晚回来得挺早，没和女朋友约会？”
梁涣兮从来没有向他或蔺青梧承认过自己有女朋友，但沈东阳似乎很喜欢拿这个开玩笑。每当梁涣兮把玩笑当真，心里便想：奇怪，既然沈东阳认定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认为他喜欢蔺青梧？
平时听见这种玩笑，梁涣兮都选择置若罔闻，可如今他选择“当真”，回道：“没钱，怎么约会？”
许是想不到梁涣兮竟然这么说，沈东阳诧异地看他。俄顷，沈东阳掏出钱包，笑道：“没钱，却不敢告诉青梧，需要花钱约会？早说嘛，钱，我还是有的。”说着，他从钱包里取出五张一百元。
于此同时，梁涣兮看见一只银白色的小袋从钱包里滑出来，掉在地上。
“啊。”沈东阳惊讶地低头，却没有立即捡。
梁涣兮捡起来，看见上面的品牌标识，心中一堵。他把安全套还给沈东阳，接过沈东阳给的钱，问：“这个好用吗？”
沈东阳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说：“好用，青梧喜欢。”
“哦。”听见蔺青梧的脚步声，梁涣兮把钱揣进口袋里，转身对端着菜出现的蔺青梧说，“爸，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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