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被万千宠爱的帝王怎么可以说放下身段就放下身段,说变成一个三等侍卫就变成三等侍卫?
“悠哉,”连弟问道:“你为何到宫中当侍卫?”
悠哉闷闷地答:“穿制服很帅。”看来段段的制服令他印象深刻。
连弟又问:“侍卫是你最想做的工作吗?”
“不。”
“为何?”
“不自由。”喜欢制服却不愿被约束,他内心对自由有更强烈的渴望。
“你最想做什么工作呢?”
他呵的一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连弟看着他的脸,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悠哉眼睛一亮,随即黯淡,苦笑道:“对,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可是谁能做到呢?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必须要付出一些心爱之物。”
连弟默默看他一会儿,突然问:“连五小姐忤逆皇上,惹皇上生气,皇上为什么不杀了她?”
悠哉沉默片刻,说:“皇上舍不得,他盼着连五小姐能自己心甘情愿从冷宫里走出来。”
“心甘情愿?皇上知道连五小姐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知道。”
“知道什么?”
“他知道连五小姐想要的是自由和唯一的爱。”
连弟苦笑,“皇上有皇上的职责,帝王怎能做到只给一个女人完全的自由和唯一的爱呢。”
“他会的!给他时间,他会努力做到。”
两人的目光对视,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
连弟在那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垂下眼帘,转身面向墙壁,说:“悠哉,天气凉了,你过来跟我一起盖被子睡吧。”
悠哉起身走到床前,脱下外套,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他的声音终于不再沙哑。
连弟装傻道:“认出你什么?你不是悠哉吗?”
“连公子能随便让一个男人摸你的脚,上你的床吗?”
“我一片好心怕你着凉,你却怀疑我对男人随便,真不知好歹。”
悠哉笑道:“好吧,是我的错。”
“你哪里错了?”
“不该怀疑连五小姐对我的真心。”
“谁对你有真心了,不知羞!”
悠哉的手隔着衣服准确地摸到了连弟胸前的平安扣,“送给连五小姐的所有珍宝一件都没带走,嫁衣也毫不留恋,唯独带走了我的平安扣,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
连弟将他的手抓住,在牙印上轻轻抚了抚,问他:“疼吗?”
“不疼。”
“以后你再改装易容,我只看这牙印便能认出来。”
他轻轻一笑,胸腔微微地震了下,“你太小瞧祝飚的医术了,他能给我弄得一点疤都不留。”
连弟轻哼一声,“我给你留的印记,你不准弄没了。”
“好,一直留着。”
连弟满意地笑了,又问他:“晚晴在冷宫还好吧,你有没有亏待她?”
“冷宫收拾的很干净,吃穿用度跟大宫女一样,平日有喜月陪她,与她在闺阁中并无二致。”
“她不自由必定还是会有许多抱怨。”
“你早日回来,她不就早日离开冷宫了吗?”悠哉下巴在连弟头顶上蹭了蹭。
他知道她进了宫,却没拆穿她,也没逼她,只望她能心甘情愿地回来,连弟哼哼地说,“似水呢?今晚干什么去了?”
“让他陪晚晴聊天去了。”
“连这个你都知道?”
“这不是你希望玉成的吗?我不过是随手帮帮忙罢了。”
“谢谢。”连弟在他怀里转过身,搂住他腰,看到这张陌生的脸,忍不住伸手指想抠一抠。
悠哉一把抓住她的鬼爪子,“抠破了又少一张。”
连弟咧嘴一笑:“既然如此珍贵,干嘛要把小叶的脸留在棺材里?”
“给你留的,如今在你手里也无用,过两日让祝飚照着你的脸型给你改改。”
连弟盯着他的脸叹道:“怎能做得如此逼真?”
悠哉说:“还记得你说过,你爷爷连虎的土匪窝里有那么个人,一手易容术无人能比,能将死人的脸皮剔下来,做成面具。”
“对,我听爷爷说起过。”
“那人是祝飚的师傅。”
“难怪!”
“祝飚的师傅有两个徒弟,但制作人脸面具的手艺只传了祝飚,另一个徒弟为此与师傅反目成仇,从此消失无踪。”
连弟心中一动,想到一人,“人虽然消失无踪,但制作人皮面具的心却没放下。”
悠哉点点头,两人同时说:“无名!”
连弟问:“无名当初没有学会师傅的手艺,如今自己琢磨,不知他成功了没有?”
“不知道,祝飚说,人皮面具制作过程中有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必须做到那一步,面具才能保持轻薄、柔软、持久、不变形。他师傅当年也是经过了近十年时间的摸索才无意间发现的,若是没人指点,面具制作的再好,最多也只能保存两个月的时间,之后就会变得僵硬,再也不能使用。这么些年,除了华府的案子,从没听到过有人在制作面具。”
“人皮的来源是难点吧?”
“对,必须遇到无主尸身,在死后三个时辰之内取皮制作。”
“面具制作如此艰难,祝院判一共给你做了多少张?”
“六张。”
连弟兴致盎然:“你就是用这六张人脸,跑到外面去快活的?”
悠哉苦笑,“谁说我到外面是去快活的?”
“不然呢?用六个人的脸,扮六个人的身份,过六个人的生活,那还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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