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不敢想象,要是还见不到齐灵的话,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观察室由隔离屏障组成,安澜在里面就感觉不到外面任何一丁点儿的气息。
今天傍晚,安澜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为了不让自己精神恶化,最好的方式就是陷入睡眠。安澜着实不满自己的睡眠被打断,齐泉他们昨天也已经来过了,观察员今天上午也离开了,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安澜把手伸向门锁,正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却顿住了。隔着厚厚的信息素隔离屏,他感到一股丝丝的令人舒服而眷恋的甜味,从那些缝隙里渗了出来——
安澜的眼睛缓缓瞪大,伸出的手因为难以置信和激动和颤抖了起来。半晌,他打开门,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面前人是谁,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把自己拉入了怀中。
齐灵的身体颤抖地厉害,他的额头和脖子上都挂着汗,他紧紧地抱着安澜,仿佛重新拥有了新的生命,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泛红,声音沙哑:“……我好想你……”
有那么一瞬间,安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齐灵炽热的呼吸和颤抖的臂膀,让他逐渐从大脑空白感受到了自己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脏。齐灵推着安澜进了房间,一脚把门踹上。天雷勾动地火的吻持续了好久,齐灵气喘吁吁地松开他,安澜却翻身把他压了下去,继续肆虐他的嘴唇。最后,两个人都亲累了,安澜低下头靠在齐灵的肩膀上,半天无言。
那一刻,齐灵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两年来的所有画面,第一次遇见安澜时的恐慌,逐渐被吸引的好奇,最后深深地迷恋。还有那些担惊受怕的时刻,痛苦万分的时刻,饱受折磨的时刻,在此时此刻的齐灵心里,都值了。
安澜:“……你怎么来了?”
齐灵:“因为你在这儿啊,我还能去哪。”
安澜:“……你还回去吗?”
齐灵:“我要被安插进军队。”感受到安澜一瞬间失落的气息,齐灵偏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和我一起。”
安澜一愣:“什么?”
齐灵没有在意安澜的惊疑,而是闭着眼睛遐想:“早就想看你穿军装了……一定超帅。”
安澜伸手掐了一把齐灵的腰,嘴角挂起笑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齐灵被掐到痒痒肉,哈哈笑了两声,他翻身躲开:“别挠我!”
安澜:“快点回答。”
齐灵:“那个有什么要紧的?我憋了几十天了,你答应我的,出来后就要补偿我。”
安澜看着蠢蠢欲动的齐灵,突然笑了起来,齐灵一下就呆了。那大概是八年多来安澜最为纯粹的一个笑容,没有任何包袱的笑容。
十八'九岁的年纪本应会发生许多美好的事情,但那个时候的安澜就过早地接触了绝望和黑暗。安澜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迈过监狱里令人作呕的六年的那道坎——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可以作为一个自由而完整的人,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继续存活下去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但是,他愿意相信,此时此刻,用充满期待和闪亮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人,是他的世界中,最笃定和值得依赖的信仰。
齐灵眨眨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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