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回不去了？”
她说……什么？回去？
“回哪里？”
“回家。”
我几乎是瞬间就明了了花洛城的意思。“怎么可能呢，”我喃喃着，不知道是该为此欣喜，还是该告诫自己不要想这种该说是痴人说梦的事，“我们穿越的是《古剑奇谭》的游戏世界，还都是魂穿……怎么……怎么可能回去……怎么可能……”
花洛城看着我，用平常的神情、平淡的语气，缓缓往下说：“当然能。南海的空间裂隙打通了两个本不该互通的世界，那就是我们来这里的路。当初久歌找到我们，许诺会倾尽全力帮穿越者们回家；而作为交换，我们要在回去的时候带上烛龙之鳞。一方面烛龙之鳞能在裂隙中护持我们，另一方面，没有任何仙神妖魔比我们更最合适。”
我本想问她“衔烛之龙怎么能笃定空间裂隙后就是我们的世界”，话到嘴边，不知心中是不忍还是没有底气，我把这句疑问咽了下去，提出了另一个“合理”的问题：“……应龙久歌，为什么不在两百年前烛龙之鳞没有失窃的时候，就安排你们修补裂隙？”
“因为修补裂隙需要一个时机。”花洛城想也不想地答道。
“时机？”
“上一次海眼爆发，吞噬了龙兵屿和明珠海，这两个地方正好卡在了裂隙入口处。有它们堵着，我们准备的那个能一次容纳所有穿越者的交通工具没办法进到裂隙里嘛，”花洛城解释道，“到古剑一结局、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决战前，欧阳少恭会将蓬莱国拉出来，灵力冲击下海眼活动推动龙兵屿移位，空间裂隙全部张开，我们才能通过。”
要求居然这么高，还必须要等到结局屠苏和欧阳少恭决战？“‘海眼’是海啸吗？”我问。
谁知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瞧了我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古剑一的结局吗？”
我有些奇怪，通常这种尿性的单机RPG的结局不都是正义战胜邪恶完了死个女主或者女二……
……
对啊……古剑一的结局，除了欧阳少恭会死掉还有谁死了？我不是玩过古剑一么？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闭上眼睛仔细搜刮记忆的每一个角落，把有关古剑一的所有内容反复细细咀嚼。百里屠苏，欧阳少恭，海东青阿翔，风晴雪，剑灵红玉，方兰生，小战神襄铃，尹千觞，玉横，焚寂，预言家瑾娘，打不赢的二狗子噬月，女鬼叶沉香和她的自闲山庄，向天笑兄弟俩，咕噜湾的夔牛还有你很黄你很暴力……还有呢？还有呢？
这绝对不应该……我明明连操纵回合制战斗的细节都能想起来，为什么偏偏是结局没印象？还是说……我以为的有印象，实际上是错觉？
现在想想，刚来这里时，我脑袋里模模糊糊的全都是宿舍里的情形，但比起我穿之前在宿舍复习，倒像是我在回忆自己在宿舍复习；想我的爸妈时也是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小时候和他们出去玩的片段，上了高中以后的，除了十七岁那年我妈给我过生日买过一个蛋糕，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我偏偏记得什么狼人杀权游生化奇兵之类的有的没的的东西！
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所知道的事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两个问题就像火星落到了稻草堆上，瞬间点燃了埋在我心中所有的恐慌。
如果，问一下展榕……
不行！！我不能为了这种事把她弄出来，万一再被她寻着机会夺到身体的控制权，别说过去了，我现在拥有的东西都只怕连渣都不剩！！
见我迟迟不作出反应，花洛城皱起了眉。“等我一下。”她起身捏了个法诀，消失在座位前，但过了不到一分钟，她又传送回了原地，腋下夹着两本小册子。“古剑一和古剑二的剧情梗概，还有一点衍生小说《神渊古纪》、古剑网游和古剑三的剧情，但大家穿越的时间段普遍在古剑三刚发售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没有更详细的剧情了。时间上已经基本排好序，你先看古剑二这本再看古剑一。”
古剑二我知道，因为是即时制所以我没玩，但记忆里我“穿越”的时候古剑根本没有任何三的消息。先前叶海说我的记忆很可能被取走了，这样的话，被取走的就不仅仅是三百多年前我和流月城、和谢衣的过往，只怕……还有现代的记忆。
花洛城见我没接，就把小册子搁在了我从格林班拿到的戏文书上。正是她这么个放书的动作，反倒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眼前。对了，花洛城……穿越者组织。
其实到了此刻我已经明白了，他们是铁了心要回家的，所以想方设法找到我探听虚实。那我呢？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我要不要回？或者回归到我心中最本质的那个质疑，我该不该相信他们口中的那个回家的可能？
花洛城应是猜出了我的顾虑，她看向大厅的正门，但视线似乎已穿过了门板，投到了更高更远的某个东西上。她说：“管它是不是真的，我已经穿越了，亲人，朋友，什么都没了，就算这是假的我也不过是丢条命。万一是真的……我不想放弃这个回家的机会。”
“顾小鱼，你不想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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