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绵栊坐在马车之内,细细思量将苏玉陵带回王府之后要做的事。究竟该不该好好逼问她一番?虽然自己是知道了,只是她不说明,总有些不明不白。可若要开口,又该怎么问?问一个女子这种问题,的确显得奇怪……
是了,不能问,必须得诱着她叫她自己主动说出来。
“郡主。”
正想间,朱绵栊便听见马车外一声带笑的叫喊,掀起帘布,朝一旁看去,淡淡道:“何事?”
苏玉陵笑笑:“已入河南境内,郡主是要往哪条道走?”跟着欧锦程驾的马车,从山西泽州而入河南怀庆,惊觉竟是要往西南方向那片去,还是忍不住问朱绵栊到底作何想。那阮千隐定在洛阳周山附近,她难道又要找他去了?
朱绵栊道:“你管来做什么?跟着便是。”
苏玉陵低笑道:“我想郡主应该不会走洛阳那条,那可是绕远路了……开封至汝宁这条道就近了,是吧,郡主?”
朱绵栊笑笑:“就是洛阳这条。”
“郡主!”苏玉陵眉一皱,“郡主为何、为何要这样!”
“怎样了?”朱绵栊看着她,“你担心我呢?”
苏玉陵道:“我可不与你开玩笑,这段时间,那阮千隐基本可以掌了洛阳那一片的武林势力,郡主往他地盘走……”
朱绵栊弯唇一笑:“说不定我想张峰秀了,想去见见他……”
苏玉陵道:“郡主想谁不关我的事。”又道,“可你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我便有责任劝阻你。”
朱绵栊瞥了她一眼:“好,我就是想他了!”说着,便将帘布放下。
“郡主!”苏玉陵无奈,行至车头去,“欧护卫!”
欧锦程听得声音,便侧过头,问道:“苏姑娘,怎么了?”
苏玉陵急问道:“郡主为何要从洛阳那里走?”
欧护卫答道:“去嵩山少林,只好走往洛阳的官道,不过不必到洛阳。”
苏玉陵一滞,随即点了点头:“是吗……”愣了良久,接着看了看马车小窗,朝里叫去,“郡主……”
“又何事了?”里边传出冷冷的回应。
苏玉陵只好笑了笑:“我错了,郡主。”
朱绵栊掀起帘子,朝她看来,道:“错在哪儿?”
苏玉陵低低一笑:“不该胡乱猜测郡主的行程。”
朱绵栊哼笑一声:“听着,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我着实不喜欢。”
苏玉陵点头:“是,郡主请罚。”
朱绵栊悠悠道:“如何罚?”
“由郡主的了。”苏玉陵道。
朱绵栊想了想,往窗边一靠,看着苏玉陵缓缓道:“转过脸来。”
苏玉陵愣了愣,随即将马停了一步,与马车窗户并齐,正对着朱绵栊问道:“怎么了?”
朱绵栊将帘布往一旁拉去,道:“看着我的脸。”
苏玉陵心一跳,游离了一下眼神:“郡主做什么?”
“叫你看着便看着。”朱绵栊道,心中笑了笑。
苏玉陵蹙了蹙眉,只好将目光定在她脸上,才须臾,自己的面庞竟不自觉渐渐红了起来。真要命,为何要脸红?
朱绵栊笑道:“你刚才虽然口气不好,可其实是关心我,是吗?”
苏玉陵低了低眼,刚要说话,便又听得朱绵栊一声低斥。
“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去了!”
苏玉陵咬了咬唇,又看向她,答道:“是。”
朱绵栊又道:“为何关心我?”
苏玉陵道:“我、我一直很关心郡主……”
朱绵栊笑了笑:“关心有许多种,你是属于哪一种?”
苏玉陵静静道:“属下对主人。”
“那是锦程……”朱绵栊笑道。
“朋友对朋友……”苏玉陵又道。
朱绵栊看着她,淡淡道:“我没有朋友。”
“郡主,我……”苏玉陵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可有时候,关心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朱绵栊听了心内有些感动,低低道:“可我以前把你关入地牢一个多月,还那样鞭打你,你不曾怪我?”
苏玉陵看着她:“没有,谁叫我当初坏了郡主的计划。”又道,“再说,那段日子,我有时还有些怀念。”
朱绵栊失笑道:“难不成你喜欢被打?”
苏玉陵看着她的笑,怔怔道:“打我的人是郡主,我便喜欢。”
“打牙犯嘴,胡说八道。”朱绵栊觑了她一眼,便将帘子拉起来。
苏玉陵看着帘布被拉上,兀自笑了笑。
那日行到偃师首阳驿,便要走小道去嵩山南麓。因路不远,苏玉陵便叫朱绵栊在客栈好好休息一阵,自己先前去探路,以确保没有阮千隐的人半路杀出。
“不必去了,这儿还不是他洛阳,怕什么?”朱绵栊却止道,“嵩山派、少林寺这边,量他一时也不会有动作。”
苏玉陵道:“可就怕……”
“说了不必就不必,你给我好好待着。”朱绵栊朝她淡淡道。
苏玉陵无法,只好由着她,沿途小心一些便是。想她一路从南昌到大同也未遇上些什么情况,应当是阮千隐还未布置妥当的了,又或者是那张峰秀暗里护着她……这么一想,倒也不必那么蹑手蹑脚。
只是事有万一,这日午后行至缑氏镇郊,路旁树林便杀出六七个黑衣蒙面人来。
欧锦程将马缰一收,马车便停了下来:“什么人!”
苏玉陵一疑,朝那些人看去。带头的是个看似少女身材的人,手中横着剑,只听得她以低沉的声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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