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要怎么开口问。
她不是沈川的秘书吗？怎么会在梁旭南的房子里面？
看她身上穿的还是很随意的家居装，明显是住在这里的。
她跟梁旭南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似乎看出我的疑虑来，笑了一下：“你应该有问题要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你跟梁总是……”
她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说：“说了你大概会瞧不起我。”
我愣了一下。
她说：“我以前是在会所的，不过一般的台不出，我有学历，长得也不错，一般要接都是贵客，梁总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你也知道梁总一般身边的情人大都是两三天就厌了，我当时以为我也一样的，不过前几周梁总专程找了我一趟，要我帮他做事，薪水很高，比我在会所做还要好，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心里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来，“梁总他……是专门让你去总部工作的？”
她点点头，“严格来说，不是去总部，而是到沈总身边去。”
我的猜测落实了，我心理有些复杂。
每个人都不是傻子，沈川能叫我到梁旭南身边来，梁旭南自然也能想办法安排人到沈川身边去，这兄弟俩对彼此都存了一样的心思，我猛然觉得这种通过窥探而达到自己目的的方式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好在看她肯跟我说这么多，至少是还没有发现我跟沈川之间的牵连。
我问：“那你接近沈总的工作顺利吗？”
她叹了口气，“也顺利，也不顺利。”
“怎么说？”
“之前沈总那个品牌珠宝的项目你知道吧，本来第一次提交到董事会的时候，就是我把数据里面改出了一个漏洞，所以顺利地拖延了，可没想到这么快又重新把所有的资料做出来了，现在提上日程了，梁总一定会生我的气。”
我在心里凉凉地笑了一声，原来这个项目到头来是这么回事，沈川算计来算计去，却还是差点载到别人手里。
我莫名地就有些幸灾乐祸。
我本来觉得招我进入正清产品部的人事已经很白痴，现在想起吕笑说自己给沈川招到一个美女秘书时候兴奋的表情，觉得猪一样的队友真是无处不在，本着八卦的心思，我问了句：“那你当初到总部应聘的时候，他们没有怀疑你？”
她笑：“梁总身边这种会所的姑娘太多，他们才不会想到，再说我学历没有问题，当时是吕特助给我做的复试，后来拿我的资料去给沈总看过，然后就通知我上班了，比我意想中的还要顺利。”
我“哦”了一声，心里琢磨沈川在看到她的简历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是看上她的学历还是看上她的脸？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上她的身体……
我刚猥琐地想到这一步，她就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梁总今天去喝酒，一定是心情不好吧？那个项目现在又启动了，是我搞砸了……”她攥着手中的杯子，一脸不安，“所以我本来是想今天早点过来先道歉……”
她表情有些可怜，看着我说：“苏丞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怔住，这才说过几句话，就叫起哥来了，“……帮什么？”
“我知道你跟梁总关系特别好，”她放下杯子，朝着我的方向挪了挪，拉着我的手臂，神情恳切，“你帮我求求梁总，就说我会好好做的，这次的事情能不能不追究？”
我面露难色，梁旭南这个人脾气大这点我清楚，他要是决心较劲，我说什么都白搭，况且，梁旭南跟我的关系根本没有那么好，就连他指派米菲去沈川身边这件事他都没有告诉我，可见他对我的戒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小菲，这个我恐怕帮不上忙，你好好跟梁总说说吧……”
米菲的小脸煞白，“梁总发火很恐怖的……”
我叹了口气，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我说：“你今天不就是来给他道歉的么？等下他酒醒了你跟他心平气和谈谈。”
她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低头，“所以我今天特意很早来，今晚想……”
她没说下去，我顿时会意，她大概是想要在床上跟梁旭南道歉，也算一种策略，我点点头：“我明白。”
她咬着嘴唇，又说：“苏丞哥，你不怪我吧？今晚本来该你留这里的，但是我实在是有事要跟他讲……”
我听着这话不对。
她大概听了些风言风语，也跟别的人一样，误以为我跟梁旭南有暧昧关系了。
这说明一个问题，梁旭南对她也没有全盘交代。
我背脊发凉，到目前为止，我在梁旭南身边见过不少人了，可是没有一个是他完全信赖的，包括我。
还以为他跟沈川不同，现在看来兄弟俩还真是异曲同工，城府一样深，都拿手下的人当傻子用。
我得更加小心了。
客厅的挂钟在响，已经是晚上十点，我赶紧起了身，“你去陪梁总吧，我要走了。”
她感激地冲着我点点头。
我受不了她那个眼神，她管我叫哥也很奇怪，搞得好像我们很熟络一样。
出门前我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问她：“小菲，你说你之前是在会所做，那你是在哪个会所呢？”
“绯色，”她声音清脆地答，“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我带上门，离开了。
以我对米菲这个姑娘的认识来说，我感觉她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现在纯粹是被梁旭南当枪使了，我想提醒她一下，可是又担心自己的立场这么微妙，万一一句话说不好，也可能会惹祸上身。
现在已经足够焦头烂额的了，我不能再让更多的人针对我，我腹中还有孩子，现在我绝对不想做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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