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一个白眼，“话哪里有说一半的道理，快放。”
他说：“沈总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
我“嗯”了一声，“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他小心翼翼地盯着我看。
我想起那天在会议室的情况来，不过我觉得这些事情也没必要跟吕笑说太清楚，就摇摇头。
“沈总每次遇到跟你有关系的事情就很失控，”他有些感慨，“而且最近他手里的项目受到梁总的阻挠，进行得不顺利，我希望最近你能够稍微顺着点儿他的意，不要总是跟他对着干，很多事情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我冷冷地“呵呵”了两声，“你当我傻啊？”
他有点儿着急，“你以为你不傻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傅青伦手里有人还在查你，都查到曦城去了啊？”
我愣了一下。
他得意起来：“你看，我一看你这表情就还不知道，傅青伦会想尽办法翻你的老底的，以你那反应速度，要被傅青伦弄死的，沈总不让你去曦城是有原因的，你连问也不问就瞎冲着沈总发脾气，我看着都替沈总憋屈。”
我沉默了一会儿，很坚决地说：“……你说的，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你……你人在桥市，至少还在沈总顾得上的范围以内，要真有事，也有个照应，”他表情有些郁闷地说：“我是不知道沈总给你下的是什么指令，但是你得罪了傅青伦，那次还跟傅青伦单独会面的事情，沈总心里都有数的，还叫我在附近观察情况，有需要就报警的，你被那个何警官带走的时候，我就在跟前，是你没发现而已。”
我握紧了拳头，“我不信。”
他叹了口气，“还有姜董的事情，之前你被关进拘留所，放你出来必须有警察局总局的人说话才行，当时我们认识的都是小喽啰，是姜董跟陈警督关系比较好，沈总让姜董给牵了线，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出来的。”
“沈总其实以前跟姜董关系没有那么好，也是因为这件事，又欠了姜董的人情，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苏丞……苏丞，你在听我说么？”
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他默了几秒，开口：“其实你跟沈总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你可能觉得我没什么发言权，不过我跟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知道沈总有时候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是在我看来他这个人只是不会表达自己，不代表他就是坏人，你或许也该重新审视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动，只是有些恍然地说：“我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他本该做我妹夫的。”
吕笑一脸讪然。
“我去看苏瑶了。”我这次说完，他没有再阻拦。
我进到卧室的时候，苏瑶正懒懒躺在床上，听胎教音乐。
看见是我，她微微起身，我挥挥手，示意她不用起来了。
她又躺下，盯着天花板，眼珠转了转，说：“哥，我们和好吧。”
我坐到了床边去，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理取闹，老是跟你莫名其妙发火？”她问。
我如实答：“你还知道啊。”
她侧过身来，拉住我的手，说：“我这些天想了好多，你说的有些话，其实是有道理的，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沈川，哥你懂吗？你有这样爱过一个人吗？就算觉得不幸福，还是没办法放弃，还是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木木地摇头：“我不懂。”
我真的不懂，我一直觉得爱情是一种充满正能量的感情，应该让人变得更好，而不是更糟糕。
我没办法接受她所谓的这种爱情。
“等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的，我别无选择……”她的笑容有些惨淡，“哥，你看我现在，沈川高兴了过来看我一下，不高兴了就很久也不来，我拿他没什么办法，他在外面有人，我也没办法，就算他跟我说让我别找你的麻烦，说那些听起来好像在想着你的话，我依然没有办法……”
话题又扯到我身上来，我觉得没办法回应了，就沉默着，听到她又说：“可是哥，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妹妹，至少你能不能为我做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再跟他有更多的接触了？”
我精神有些恍惚，那种心悸再一次浮现，我突然莫名地就有些恶心，想吐，我按了按心口，强压下这种感觉，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说：“苏瑶，你当我是哥哥，听我的话，离开别墅，姜颖已经盯上这栋别墅了，如果让她发现了你，可能会很麻烦。”
她扶着腰坐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沈川有更多接触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点头，“成，我不接触，可是他跟姜颖的关系可不是我可以左右得了的，而且姜颖的身份可不一样，现在不仅仅是姜氏的董事，在正清也有大额的股份了，就算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沈川也要忌她三分，你跟她根本没法争啊。”
“可是我有沈川的孩子，”她眼睛亮亮的，紧紧攥着我的手，继续道：“孩子现在是我全部的筹码，哥，要是我可以嫁给沈川的话，你在正清就不用做什么助理了，也可以找到更好的职位，我们都不用活得这么辛苦的。”
我长长地叹息，总觉得苏瑶还是太过天真。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沈川要娶的是姜颖呢？”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不可能，他没有跟我说过，他甚至没有跟我说过他们在一起，他只让我安心生孩子，他肯让我好好生下孩子，说明他还是想留我在他身边的，就算不结婚，他也不能甩掉我。”
我迟疑了一下，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开口：“你的意思是……做情人你也乐意？”
她低下头，长发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手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单薄：“我想过好一点儿生活，想跟他在一起……我只有这两个要求……”
我没有说话，心里凉凉的。
我觉得苏瑶已经疯了。
为了爱情和物质，不顾一切，我没有她那样的勇气。
我说：“你考虑一下搬离别墅，让沈川另外给你找个住处吧，不然真要出了事儿，我帮不了你。”
她抬头，泪眼婆娑地看了我一眼，又缓慢而无力地躺回了床上去。
整个房间的气氛过分压抑，我几乎快要不能呼吸，逃一样地离开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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