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沉默的垂头站着，听不见看不见，记忆里各种片段交织，他挣扎着拷问自己为什么要做警察，初心何在，对顾老师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他的顾老师他了解多少。
从上午的多云到午后的烈日。
手机“叮咚”一声打断攻混乱的思绪，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会议室的人也散了，上司还坐在哪里。
微信新消息
小老师：【你吃辣吗？】
LR：【吃不了】
肺部的伤还没完全痊愈，还在忌口期。
攻回完信息，到窗口点了支烟，娴熟地吐出一串烟圈，“我好像喜欢上顾子卿了。”
上司意外地看他。
攻修长的两指夹着烟蒂弹了弹，在窗口绿萝的花盆里飘飘扬扬地抖下灰白的烟灰，无奈地自嘲：“以前没对别人动过心，也不知道喜欢到底什么感觉。审讯室他清清冷冷盯着我问我要警号的时候，呵，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喜欢上任务对象。”
上司听笑了，“年轻人谈个恋爱没什么不好，你开会的时候也说了顾子卿嫌疑基本排除。”
攻抽了口烟，坐在窗台上语气不悲不喜，“晚上还有任务，AB还有其他同事已经去安排吧，等晚上卿……顾子卿和他朋友们到的时候，整个火锅店里应该都是警局的人吧。”
“顾子卿的关系网很简单，80%今天来的是他关系最好的朋友，心理学家。”上司说道。
攻吐出的白色烟圈从窗口飘出去，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我见过，也是N大的一个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攻问。
“全称，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而且我们查不到他有对象。”
攻猛地转头，目光里晦涩不明。
上司走过来拍拍攻的肩膀，“你也别有太大压力，苏杭是公安部专家组委会犯罪心理学家，算是体制内的查起来容易很多，不常社交，比顾子卿的关系网还要简单。还调了他家小区住所楼下往前6个月的监控，无异常人员出没，也查了生活路线生活作息也很有规律，已经确认贩毒组织没有关联。”
攻拧着眉头回忆几天前在办公室的5分钟见面，抽丝剥茧地探寻细节。
“他有对象。男性对象，双方关系应该还不错。”攻肯定道。
上司从桌上那一沓文件里挑出一份给攻，资料很薄，只有两张纸，其中大半还是一排游戏名。
“苏杭，30岁。孤儿，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N大心理咨询专家、国家高级心理咨询师，公安部专家组委会犯罪心理学家。白天去学校上班，有课上课，没课在办公室或者家里打游戏，很少外出。”
攻手上的第二张是密密麻麻的排着心理学家玩过的游戏表格，最后一个单元格序号是146。
“啧，资深宅男啊。大部分是Steam的付费下载游戏，光买游戏都要都要几万块。其他的J山，Q厂，W易的游戏扎堆，涉猎倒是挺广泛啊。”
“对。steam是美国公司，信息小组查不到具体消费记录。国产游戏倒是从各大游戏公司拉了清单出来。”上司点点头又递过来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就厚多了，一条一条的全是个个游戏的冲销记录，攻叼着烟直接动手翻到最后。
13款国产游戏，总计消费人民币2646667.76
“现在大学老师这么赚钱？”攻诧异道。
“哪那么多啊。”上司笑笑，“我女儿在X大教书，还是助教，杂七杂八加完差不多一年十万。工资和职称挂钩，苏杭是副教授一年二三十万吧。文史类的大学老师工资都不高，理工科的老师能自己接项目的话还有在其他企业挂名之类的还行赚钱的。”
攻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心理学家的主页及副业，只上课不带研究生，不做项目，不开开心理咨询室。偶尔去跑跑讲座拿点出场费，在公安部门的专家组做心理评估辅助破案，一年撑死四十万。
孤儿家里没有补贴，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来。两百多万游戏冲销得不吃不喝干六七年。
攻这种含金汤勺出生家里有皇位，108家公司等继承，货真价实的有钱人表示，技术好多花点钱精益求精还能理解，关键。技术菜的一逼，氪金来凑。
啧，这样是没有前途的。
一年，光国产游戏冲销累计。
两百多万。
氪金玩家可真实。
这显然有其他收入来源。
“应该是他对象给的。”攻在窗台上把烟蒂按灭，扔进墙角垃圾桶。
上司颔首：“付款账户始终是一个苏黎世银行的海外账户，欧洲的银行不会把客户信息透露给我们。苏杭下了课就回家，两点一线。”
攻，“报告里提到前6个月，苏杭住的酒店式公寓，大厅和电梯的监控筛查了，没有外来人员去他家。他那对象就和幽灵一样从不出现……嗯，除了打钱能间接证明这个人的存在。”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啊。
攻合上资料，扯着嘴角表情耐人寻味，“有点想会会这个只会打钱的幽灵了。”
上司见攻已经冷静下来，理智地分析工作，他的工作能力众所周知，上司也放下心来，语重心长道：“今晚就能见到了。你也不要太焦灼，综合来看和顾子卿牵扯不大，保险起见还是等和卧底联系上，确认与他无关后……小陆，我们局没有不准警员谈恋爱的规定。”
攻翻了个白眼，道：“那我怎么跟他说，和顾老师说，对不起以为你是贩.毒分子，我来卧底，结果喜欢上你了？还是说一辈子都不和他坦白，假装我是个扫黄片儿警？”
上司恨铁不成钢，“感情是处出来的，等你们感情稳定，你负荆请个罪。”
手机又是“叮咚一声”。
小老师：【那晚上吃鸳鸯锅，心理学家要吃辣锅。】
LR：【卿卿，你陪我吃清汤好吗？】
小老师：【好。】
LR：【谢谢金主~】
攻单手打字回完信息，无奈叹气：“哪那么容易，卿卿要是知道肯定拉黑再把我赶出去。唉，您交给我这卧底任务真是难做啊，人还没追到就要面临随时被扫地出门的中年危机了。”
上司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没事，老婆面前不能要面子，服个软，老婆对不起老婆我错了老婆我最爱你，以老婆开头造排比句，我老婆至今撑不到十句！……”
攻随手把资料扔到会议室的长条桌上，掀了掀嘴皮欲言又止还是没打断上司人生经验的分享，心道您还挺自豪。
攻的腿太长，坐在窗台上腿还是晃不起来，索性曲了条腿上来，一只手抱着腿，兴致勃勃地听上司滔滔不绝地发表哄老婆经验小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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