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赵锦苏、覃无异和一华山弟子。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这三人身上,赵锦苏有些慌乱。她其实并未想清楚要说什么,只是眼见俞通天要出手便下意识地喊出了声。不过好在同她一道出声的还有其他人,她朝覃无异作了揖,客气道:“还是请覃帮主先说吧。”
覃无异朝她笑了笑,对俞通天说道:“俞掌门,若阿尧真做了如此罪大恶极之事,无需俞掌门动手,覃某自当会清理门户。只是此事还有蹊跷之处,为何不查明后再下定论呢?”
“你想怎么查?”
“可否让我们看下邑副教主的尸身?”
俞通天面露犹豫之色。
张真人适时开口道:“俞掌门,贫道觉得覃帮主说的在理。此事关系重大,若不查清就贸然动手,日后若发现有所疏漏难免落人话柄啊。”
玄载方丈附和道:“是啊,以理制人方为上策。”
肃清师太也推波助澜:“俞掌门,伸张正义,何必急于一时?”
“没错,我也觉得覃帮主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赵锦苏最后几个字在肃清师太的注视下渐渐放低了声音。
这丫头平时能说会道的,在她师父面前倒是老实得很。萧尧望着赵锦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来这事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许是站累了,萧尧盘腿坐下,一手撑着头,一副旁观者模样,好似整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覃无异示意白术上前验尸,可白术的手还没碰到白布,就被阜天霸阻挠道:“你们同为邪教中人,自会互相包庇,说出的话不可信。”
白术道:“阜教主,现连尸身都未见到,我什么都还未说,你又是如何判断可信或是不可信的呢?”
白面书生冷哼一声:“戚戚然,小人哉!”
方才一道出声的华山弟子上前一步道:“舅舅,甥儿也略懂医术,倘若阜教主不信任覃帮中人,甥儿可与白医仙一同验尸。”说着他看向阜天霸,“不知阜教主可信得过晚辈?”
阜天霸尴尬一笑:“有贤侄把关,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华山弟子约莫二十出头,面若堆琼,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听他喊俞通天“舅舅”,应是他的外甥,同为一家人,却如此大相径庭。
看到赵锦苏望着那华山弟子出神,何筱桃暧昧一笑道:“他叫沈清澄,其母为俞通天的胞妹,其父是京城富甲一方的商人。他本非江湖人,皆因他父母过世得早,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俞通天照顾,才入了华山。”
“倾城?可是‘倾国倾城’的‘倾城’?”
何筱桃用手指点了点赵锦苏的脑袋:“想什么呢?是‘天容海色本澄清’的‘清’与‘澄’。”
赵锦苏点点头,不论是“倾城”还是“清澄”,都是人如其名。
见各帮派的掌门聚在一起准备拉开白布验尸了,赵锦苏也好奇得想凑个热闹:“师姐,我也去看看。”阮妼婷还未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
邑地王本就身材魁梧,尸身更是比生前更为巨大,五官肿胀变形,散发出阵阵腐败的臭味。原来人死了之后会变成这般模样。赵锦苏被眼前的景象和刺鼻的恶臭冲击得有些反胃,连忙别过头用手捂住口鼻。这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带有流苏的月白色香囊,上面绣着波纹形的花纹,做工精巧。
“赵姑娘,将这香囊放至鼻下,会好受些。”赵锦苏抬眼,见沈清澄站在她跟前,面露关切之色。“若你不嫌弃的话。” 沈清澄补充道。
赵锦苏微笑接过:“多谢。”她闻了闻香囊,香味清新沁鼻,真是物似其主。
白术解开了邑地王的衣服,只见其胸口有五处深褐色伤口,赵锦苏猜测应是当时萧尧用刀背所致。白术伸手摸了摸,回头看向萧尧:“这可是你干的?”
萧尧爽快承认:“是。”
阜天霸又开始哭天喊地了:“萧尧,你下手好狠啊,我可怜的阿邑啊……”
白术瞥了他一眼:“这几道伤口并非致命伤。”
沈清澄也俯身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实,这些伤痕虽皆在要害处,但不深,应是刀背所致,并不致命。”
白术摸了摸胡子,指向邑地王颈部:“这才是邑副教主身亡的原因。”邑地王颈部有一道长约三寸的水平刀痕,创口边缘整齐利落,深可见骨。白术将邑地王的尸身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其他明显伤痕。
“奇怪。”一身着墨绿道袍的武当弟子开口道,“阜教主,方才你不是说萧护法是从背后偷袭你们的吗?为何伤口却皆在正面?”
“这……”阜天霸支吾了半天道,“当、当时萧尧先偷袭了我,阿邑见我被袭转过身来想要保护我,所以伤口都在正面。”
白术道:“这么说来,是你先被萧老弟折断了手脚,邑副教主为了保护你被杀。那邑副教主遇害后呢?为何萧老弟唯独留了你一条性命?”
阜天霸捂住被折断的手臂,故作虚弱道:“我是拼尽全力逃出,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不然也早就萧尧害了。”
“有趣,有趣。” 杜欢伯拿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你义弟为了救你被害,而你在你义弟遇害时却逃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还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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