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虽然还没冻上，可是接近0度的水温，进入的瞬间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僵硬。联盟内的垃圾只要自行运送到指定位置是免费清理的，随意抛弃反而会面临相当麻烦的惩罚。但是河床底下却满眼都是垃圾啊，一个一个横七竖八的躺着，俨然一座垃圾的坟场。
为了逃避责罚，这些垃圾都是密封得十分完好，错落有致的堆放间隙成了幼鱼的避难所，面对着庞大的垃圾群，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想找的东西。
陆溪河连着潜入两次之后，河面的水终于开始结冰了，而他，也因为低温而生病只能躺在家里，吃了药整个人昏昏欲睡。
下了雪之后的火堆少年，已经不在原地烤火，纷纷躲回了屋子里。
没人注意到在这样的雪天里，出现的黑发少年，严觉敲开了余帆家的门。
“严觉？”余帆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已经等了太久。
“我能进去坐坐吗？”严觉脱下了口罩，鼻尖处已经冻得发红，让余帆心里像是被羽毛轻拂而过的痒。
“啊，欢迎，欢迎。”余帆把门全打开了，做出了请的手势。
严觉没有迟疑，跨了进去。屋内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随处可见的是褪了皮的家具，斑驳得像学校废弃教室里的座椅，天花板上也布满了发霉的黑点，密密麻麻。
“随便坐。”余帆指了指靠墙的一排藤制沙发椅，上面的坐垫已经磨到发灰。
“恩。”严觉坐了下去。
“家里没有热水，常温水可以吗？”余帆拿着杯子进了厨房，声音虽然隔着墙也听得非常清楚。
“谢谢。”严觉坐在沙发上，向声音的方向说去：“不用了，我不渴。”
余帆手里已经捧着两杯水走了出来，把一杯水递给了严觉说：“你们那片都有暖气吧，暖气最容易口渴了，你先拿着吧。”
严觉迟疑片刻，还是接下了余帆手里的水说道：“谢谢。”
余帆喝了口手里的水，坐在了严觉侧面，说道：“冷吗？要不要我去生个火？”说着指了指墙角的炭炉。
“这片区域，没有供暖吗？”严觉看着墙角那盆已经烧到发黑的炭炉。
“供暖？这片区域，供电供水都是时常不稳定。”余帆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严觉说：“冷不冷？”
严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虽然有四面墙壁，但是感觉屋子里无处不在的北风呼啸而过，甚至比室外还要阴冷。
“对了，习题我看完了，你是来拿那个的吧，等等，我去拿给你。”余帆说着走进了房间，还看了一眼严觉放在桌面的水。
严觉也站了起来，跟在余帆身后，余帆没有阻止。
“对了，应该在这。”余帆翻找着桌上的材料，抽出了一本，递给了跟在身后的严觉。
严觉看着余帆满是刀痕的桌面，还有明显取下过什么的墙，还有收拾得整整其实的书桌，就明白，自己已经打草惊蛇。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余帆看了眼环顾四周的严觉，生气的说到：“看够了就请回吧。”
“我……没有。”严觉没有想过，联盟里还有没有供暖的地方，还有连供电都没有保障的地方，确实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行了，你进门到现在，表情就全写在脸上了，是，我是beta，所以你们看不起我，难道beta就没有资格获得保送资格吗？我家是没有钱，我家是破破烂烂，所以你连我倒给你的水都觉得脏！”
严觉看着余帆，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知道，但是，我是凭自己的本事得到我自己想要的。”
“本事？”严觉重复了这两个字，叹了口气：“余帆，收手吧。”
严觉看着有一片明显发白的墙角，知道所谓的服务器，一定已经被他转移了。
“收手？我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我凭什么收手。”余帆理直气壮的抱着手靠在桌边。
“人权组织已经锁定你了，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哼，严觉，不过是个T大资格，你都会栽赃嫁祸了？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什么事？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吗？”余帆激动的敲打着桌面。
“证据被你转移了吧？”严觉指了指墙角。“还有学校的监控，也是你破坏的吧？”
“严觉，你真搞笑，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的话，那个什么人权组织早就来抓我了吧？”余帆说着慢慢靠近了过来，几乎要贴面的距离，看着严觉，说：“倒是你，跟陆溪河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陆溪河不要你了，他不要你的话，我可以要你，等我上了T大，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余帆的眼神几乎想要把严觉一口吞入口中，再细细嚼碎，慢慢品尝。
严觉眼神像刀刃一样划过余帆的脸，瞬间的杀气似乎可以将眼前的人一剖为二。余帆踉跄着步子后退两步，**着脸上的肌肉勉强说出一个：“哼。”
“余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没有痕迹，哪怕你做得再细致，藏得再深，总有暴露的一天，你的傲慢会害了你。”
“哼，别说没有证据，有证据不是也可以让证据消失，如果仅仅凭你们的猜测就可以定罪，那还要法律来干什么。严觉，我们都是读过书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用我教你吧？”余帆似乎又取回了原先的气势，环抱起手，居高临下看着严觉，“对了，就算你不承认，这个社会也是有等级的，omega可是最下面那一级，你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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