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相宁抬手拉绵绵的手，“那你可以用爸爸的电话打给我。”
绵绵问严笙，“可以吗？”
景相宁也看着严笙，严笙顿时觉得压力有些大，如芒在背，颇为无奈地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br**o（太棒了）！”绵绵拍起手来，严笙郁闷地别过脸起身。
他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失控。
虽然他也想景相宁多陪陪绵绵，可现在是彭涛出差邵烃也在外地，要是等他们回来了，被他们发现景相宁和孩子还有这么多往来，那简直是要命的。
先不说邵烃，估计彭涛就饶不了他。
他想着就有些头疼，带着绵绵和景相宁往出走的时候，情绪也明显低落下来。
电梯里，景相宁看一眼绵绵，突然靠近他，压低了声音，“我能不能给她买个手机？”
严笙一怔，面色犹疑看着他。
景相宁解释，“我想给她打电话，要是她总用你的手机，可能……”
他顿了顿，“不太方便。”
哪里是不方便，分明就是严笙不想接他的电话。
从刚才严笙表情僵硬他就已经看出来了，他现在没法奢望更多，也不想惹得严笙不高兴，能够时常见到绵绵，偶尔见到严笙，对他来说已经是老天恩赐，他不想再引得严笙反感，毁了这一切。
严笙迟疑几秒，有些纠结，“她用手机总玩游戏。”
“……好吧。”
景相宁似乎是放弃了，面色有些消沉。
他忽然于心不忍，“其实没关系的。”
景相宁怔住了。
他补充，“你可以打我的电话找她，没有关系，”停了几秒，又说：“只要我和她在一起，我都会让她接电话的，这几天你可以多和她聊聊……她很喜欢你。”
景相宁眼底发亮，似有小火苗窜动，“谢谢你。”
他鼻尖发涩，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残忍的事情。
但是真要他现在立刻和景相宁摊牌说出真相，他也做不到。
他又开始矛盾起来。
……
早教下课很早，景相宁回到公司，贺清扬正在办公室等他。
见景相宁进来，贺清扬扯扯唇角，“什么毛病，你一般周五不是要听销售部做汇报吗？我还以为你今天肯定在，结果让我等这么久。”
景相宁抬手松松领带走过去坐下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汇报推迟了一点，”顿了顿，看着贺清扬，“你要过来就提前打电话，我最近很忙，见我要预约。”
贺清扬傻眼，看着他。
真诡异，景相宁在笑，还笑的挺开心，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贺清扬问：“你吃错药了？”
景相宁没理他。
他不甘心，“你最近忙什么？有什么大单子吗？别一个人折腾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告诉我呗……”
景相宁摇头，“没有。”
贺清扬看怪物一般看着他，“那你傻乐什么？”
景相宁说：“我刚才去见了绵绵，严笙告诉我，以后可以打他的电话找绵绵。”
“……”贺清扬瞠目结舌，“我不是听说严笙和那个邵总走的很近吗？”
贺清扬哪壶不开提哪壶，景相宁登时脸就有点儿黑。
“我说的重点是绵绵，绵绵，”他强调，“小丫头很喜欢我，严笙同意我见她，这几天我还给她送了礼物。”
贺清扬叹为观止，“你们……你和严笙还有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有点儿微妙，景相宁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清楚，但是这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
他觉得严笙懂他，不然也不会给他机会去见绵绵。
他默了几秒，说：“我只要能看到他和孩子就可以了。”
贺清扬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景相宁一般不会示弱，可是这么一句话，却令人心疼。
两个人都安静了片刻，景相宁摸出手机，拿过去给贺清扬看，“这是绵绵……很可爱吧？”
贺清扬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小女孩，胖嘟嘟的，还比划着一个舞蹈pose，一脸明媚的笑意。
景相宁话说的很慢：“严笙把她教育的很好，活泼大方，也不怕人……”
接下来景相宁说了很多关于绵绵的事情，贺清扬觉得这好像是他听景相宁说话最多的一次。
景相宁那种笑意并没有散，贺清扬心底有些感慨，待他都说完了，犹豫着问：“你真不打算做鉴定了？”
他将手机收了起来，笑容淡了些。
“不做了，”他沉了口气，“我那段时间想过做鉴定这回事儿，我像精算师计算数据一样列出所有做鉴定以后可能出现的后果，贺清扬，没有一个好的。”
他低了头，“哪怕没有做鉴定，我有这种感觉，绵绵是我的孩子，你说的没错，我那时候把严笙逼上绝路，他理应恨我，我才知道彭总是他父亲，我本来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我不敢问。”
贺清扬安静地听着。
“我其实怕，真说破了，以我过去做的那些混账荒唐事，我觉得他真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也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我没有勇气，就算我还能无耻一回，可是结果又会如何？他知道我做鉴定一定会想办法带孩子走，我就算不择手段，最多也就是留下孩子……”
他笑了笑，“他开了工作室，才刚起步，他是想要留下来的，我已经逼走他一次，难道要重蹈覆辙？我不能再伤害他，更何况孩子那么小，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没了他在身边以后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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