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扬说不出话来。
他迅速抹了一下眼角,“我一直以来不想说这些事情,因为我和他不一样,从我离开薛家到现在,我只想一件事,怎么好好活下去,也许你觉得我是个很差劲的人,但是……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如果可能,我想要找一个正常人,我曾经因为我自以为是的爱情选择他,以为我能治愈他,让他改变,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和他……”
他尾音拖长,好一阵,低下头去,红了眼眶,“我和他之间全都是个错,想要纠正这个错误,只能是回到各自轨道上去,不要再试图纠缠。”
贺清扬默了片刻,已经没了起初时的底气,但依然不满,“所以你害得远洲变成这样,把华庭也拉下水,害他又要被景家人找麻烦,现在你说不要再试图纠缠?”
“我回来之后并没有主动去找他,”他抽抽鼻子,压抑情绪,“他很清楚,每一次都是他来找我,他说他想要弥补我,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主动,我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贺清扬恍然,“你想说是他活该?”
严笙没有说话。
贺清扬点头,了然地笑,嘲讽地笑,“是挺活该,他自己也觉得活该,主动送上门,还特意给你机会让你拿走数据库。”
严笙一愣,猛然抬头看他。
贺清扬说:“你不会以为真是你那点小聪明凑效,轻松拿走数据库的吧?”
“你什么意思……”严笙睁大眼。
“他很清楚你的目的,是他放水让你把东西拿走的,”贺清扬深深看他一眼站起身,“想想看,你说的也没错,你们确实不是一路人,什么仇什么怨这次都算是还了,以后确实不该再有纠葛,我是局外人看的清楚,你是足够冷情,你看的清楚,到头来只有他放不下,可你知道他为什么放不下?他这辈子就没喜欢过别人,你离开四年他连别人正眼也不瞧一下,见到个和你像的才能给个好脸,严笙,他把你当成唯一。”
他仰着头,唇哆嗦,眼底泪光莹莹,贺清扬叹了口气,“不过你说的有理,说过去有什么意思,别人都知道往前看,就他不能,这次代价惨重,算你给他上了一课,希望他学会放弃你,几年了,你们对彼此真是场灾难,该结束了。”
说完,不再看严笙,迈步往出走,手搭上门把的时候听见严笙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很轻,微微颤抖:“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贺清扬没回头,“死不了,也活不好。”
说完,拉门走出去。
在门口见到魏泽,彼此均是皮笑肉不笑,打过招呼就走。
魏泽看那背影走远,推门进去,看到严笙坐在沙发上,已经弯下|身子,脸埋在掌心里面,肩膀一抽一抽。
啜泣声传来。
魏泽走过去,抽了纸巾递给他,他没有接,嗓音哽咽着。
“我是不是错了……”
“你没有错。”
魏泽无奈地半蹲下去,配合他高度,本想给他擦眼泪,可他手捂了整张脸,魏泽皱眉,“Alva,人家都觉得你很强大,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给公司带来巨大利益,这次你不管是作为一个员工还是作为彭总的儿子,做的都是自己分内事,贺总是景总朋友,自然为景总说话,可你要看清自己位置。”
顿了顿,“你不是和叶棠说过想要和他了断?现在一了百了,他无法反扑威胁不到中正,你可以远走高飞,这个结果哪里不好?”
严笙语无伦次,语音含混:“他知道的……”
魏泽没明白,“什么?”
“他知道我要拿数据库,他明明知道的……为什么……”
“……”
魏泽愣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
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后果他难道就没有想过?”
严笙已经说不出话,肩头颤动的更厉害。
他也想不到,景相宁到底在想什么,就这样纵容他拿走数据库,对远洲造成致命打击。
魏泽沉默一阵子,还是回归正题,又开口,“别人几句话就扰你心神,Alva,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他不说话,眼泪不断涌出来。
和景相宁那短短几天的相处历历在目,犹记得景相宁说一切都是空的,那万念俱灰的模样,他安慰不了景相宁,因他带着企图,没有推拒景相宁靠近。
…………
景相宁去了公司,强打精神灌黑咖啡,应对新一天,继续上门闹事的客户。
唐延说到做到,辞呈还真发到他和人事部邮箱,中午的时候他得空子喘息,人事主管来他办公室,脸色讪讪。
“景总,这不合规矩,高管层离职按照合同少说也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至少半个月做工作交接,唐总选这个时候这样……”
摆明了,就是将烂摊子撂这里了。
景相宁说:“没事,我已经批了,你也批了吧。”
人事主管拧眉,“可唐总的薪水和他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怎么办……”
突然离职的人,往往就牵扯这些东西,没法避免。
景相宁说:“给他发了。”
“啊?”
“发了吧。”景相宁靠了椅背,明显是不愿意再多说。
人事主管离开之后,他点了一支烟,抽两口,缓缓闭上眼。
实在太累,头天整整一天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今天继续连轴转,可以预见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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