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看着严笙气急败坏的表情，笑的有些冷，“你为什么这样生气？远洲出事，对整个中正都是好事，现在是中正的机会，你作为中正的业务总监，你来质问我？”
严笙攥着拳头，好半天说不出话。
魏泽神色漫不经心，低下头去，“如果你是担心惹祸上身，你放心，我找的黑客很可靠，你我都是安全的，中正也是安全的，唯一一个不安全因素就是你和景总之间的关系，我相信景总他应该不会蠢到站出来说因为自己疏忽被自己老相好拿走了数据库，这个倒霉他大概只能认，至于私下里你都已经做好离开谷市的准备，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有担心这个！”
严笙声调无意识提高，“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华庭也造成很大影响？远洲是华庭的分公司，用的是一个管理系统，这样会让别人质疑华庭的信息安全！”
魏泽默了几秒，有些不耐烦了，“我为什么要关心华庭的死活？”
魏泽这话让严笙无法反驳。
诚然，他们是中正的员工，就该恨不得远洲连同华庭倒闭才好，可是他脑子里面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华庭每一次的危机对于景相宁都是莫大考验，景家人一直虎视眈眈，见缝插针地想要拿回华庭的管理权，一旦景相宁的管理出现漏洞，就将面临景家人的诟病。
严笙犹记得，景相宁说，远洲不是他的玩具，数百员工需要他负责……
不论初衷是什么，景相宁现在，是想要把远洲做好的，而数据库的泄露，无疑会对远洲造成致命打击。
见严笙半天不语，魏泽又抬头。
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咬着唇似乎在竭力压制什么情绪。
魏泽叹口气，“到头来你还是担心景相宁，你不会忘了吧，四年前你从前海离开的时候，别人说你什么？”
他说不出话来，鼻尖发涩。
“我来提醒你一下吧，我去前海的时候，张总和我说过，别人说你是高攀不成的小三，最后活该被景总甩掉，还说你落得这种结局是大快人心，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个第三者活该这样，你离职，别人都觉得该，他们知道你也没脸再在前海做下去……”
“别说了……”严笙开口，却已经丧失起初的底气。
魏泽说的都是对的，他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无法反驳，也无法正视。
魏泽深深看他一眼，“彭总是父母心，没有我这局外人看的透彻，Alva，你其实很清楚你那时候为什么会接受彭总的建议去华尔街，因为你想逃离，无路可走，靠自己的力量又办不到，你承认彭总这个父亲，不是因为你愿意接受，而是因为你别无选择，可你给彭总带来什么？带来的是远洲的碾压性竞争和施压，带来的是景总的针锋相对，我不觉得我所做的事情过分，大家立场不同，各司其主，我很清楚我是为中正服务的，我看你不太明白自己立场。”
隔了几秒，又扯着唇角笑，语调放缓了，“看到你这样，我会想，当初如果没有彭总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被景总抛弃后，连离开谷市的经济能力都没有，还怀着绵绵，你要怎么活下去？”
话音落，一片可怕的沉寂。
严笙面如死灰，好一阵，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魏泽觉得话题胜负已分，也无心恋战，“彭总明天就会回来，我相信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很高兴，你要是想要给他泼冷水说出情况再争辩个对错，就去吧。”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
而严笙愣了好一阵子，才低头，面色晦暗地转身离开魏泽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途中还遇到叶棠，叶棠一脸欣喜。
“严笙你听说没有，远洲出大乱子了！客户信息还有保密合同的内容全都泄露了啊！听说好多客户正和远洲闹腾呢，这下有热闹看了……”
严笙整个人呆呆愣愣，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从他身边擦着走过去。
叶棠一脸困惑，转身跟上严笙脚步，“严笙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严笙推开自己办公室门，敷衍道：“我没事，叶棠，你让我静一会儿。”
叶棠闻言脚步顿住，见他神色凄凄，也不敢多问。
严笙关上门走过去坐在自己椅子上，觉得腿软。
摸到手机打开，手指停留在景相宁电话号码上好半天，最后又翻到景相宁给他发的那条信息。
不想看你走，所以我先走了。
他低下头趴在桌上，徒劳地想，景相宁现在在做什么。
应该做危机公关了，可能是面对难缠的客户闹事，面对一堆客户要解约的危机……
打从酒店分开之后，他们彼此再也没有联系过，难得的默契，景相宁也和从前不同，异常安静，他现在打电话过去，要说什么？简直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他拿走数据库。
景相宁曾经被自己养父背叛出卖过，而现在，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景相宁的养父为了钱，他为了中正，好像初衷都一样，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他们都留下景相宁一个人。
他曾经承诺过不会背叛和出卖景相宁，他以为自己能做到。
手中的手机屏幕明了又暗下去，他终究还是没能拨通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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