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眉头紧锁，手里的笔尖在白纸上轻点，一下，又一下。
严笙无力地摸摸额头，“彭总回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本来想让他多陪陪绵绵，但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我会试着叫他……”
话说到这里又停下来。
这是他想了一天的结果，可是仔细想想，说白了，就是这问题他解决不了。
景相宁针对中正，本来就是因他而起，现在他解决不了。
脑海中又回闪过彭涛和绵绵在skype中出现的画面，现在要彭涛回到谷市，不光彭涛舍不得，绵绵也会闹腾。
他颇为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问魏泽，“魏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目前看来，我们只能加快建立信息数据库，”魏泽停了笔，“可以对业务团队扩编，找猎头挖些更厉害的公关业务人员来，但是就算这样，也赶不上远洲的速度……”
顿了顿，他深吸口气，“真想要跟他们同一起点，或者高于他们，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这办法不可行。”
严笙一愣，“是什么？”
魏泽深深看他一眼，“坐享其成。”
严笙瞪大眼，“你的意思是……”
叶棠先叫出来，“你是说，要拿到远洲的信息数据库吗？”
魏泽耸耸肩，“所以我说不可行，需要的是高级的商业间谍，做事干净利落，就算东窗事发也能自己承担罪责，不会给我们中正带来麻烦那种，这种人短期内是培养不出来的。”
严笙手撑了下巴，缓慢低头，看着眼前的文件，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魏泽提出的，的确是目前可以想到的唯一办法，但是分析也是对的，这样的人要到哪里去找？
信息数据库这么重要的东西，过手的人本来就少，从目前他所获取到的信息看，只有唐延和景相宁会接触到。
好几秒，他又在心底里骂自己，他看向魏泽，“可是这也属于恶性竞争啊。”
魏泽正襟危坐，注视着他，“如果不是远洲一开始就用恶性竞争手段，中正不会被打压到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紧紧抓着那些小终端做救命稻草，但如果大终端都流向远洲，那中正就算签约所有小终端也是死路一条，现在远洲虽然看起来正在经历走向正规化竞争的低谷期，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大终端，到时候碾压咱们中正是分分钟的事儿，他们先采取恶性竞争手段占据先机，然后现在道貌岸然要搞正规化，咱们还要恪守原则？”
严笙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魏泽的话他根本无法反驳。
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手段，只是他偶尔总是会忘记，脑回路又回到循规蹈矩的老路去。
魏泽笑笑，“你可能还是有点单纯了，不适合这个场子，商场如战场，这里是厮杀的地方，当初景总就没想着给中正留活路，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和你还有点关系……”
严笙脸色骤变，仓皇低头。
魏泽叹口气，“不过我也就是说说，毕竟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接触到远洲的信息数据库，不过我最近会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人选可以试试。”
严笙眼底亮了亮，“来得及吗？”
“很难说。”
魏泽三个字一出，严笙和叶棠不约而同都有点丧气。
…………
“生色”会所。
程晨从一个包厢回到休息室，陶万熙正在那里对着镜子看。
偌大的休息室就两人，程晨去饮水机接水，路过陶万熙身后，看到陶万熙抬起的手，手腕上横着一道骇人的伤疤。
他接了水啜了一口，没走开，突然想起，会所里面有人说，陶万熙的脖子上也有伤疤。
再联想起之前贺清扬和景相宁打听陶万熙，他忍不住就问了句：“Ken，你认识贺先生，是吗？”
陶万熙一怔，扭头看他一眼，“你不也认识？”
程晨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可我没见贺先生点过你的钟，对了，景先生你也认识，是吧？”
提到景相宁，他突然有点莫名的紧张。
说不清是为什么，自从那天那个阴差阳错的相拥之后，他脑子里面就总想起景相宁。
可能人骨子里面都有些劣根性，得不到的总是放不下，要是景相宁酒后乱性真对他做了什么，他可能还不会这样念念不忘，当然，更重要的是……
第二天，景相宁还用钱侮辱了他。
别的客人给钱他都挺高兴，只有景相宁让他觉得他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陶万熙听见他的问题，面色有些发白，“认识是认识。”
说完就没了下文。
程晨不死心，“你是到这里来之前就认识他们的吧？我能感觉到，贺先生说起你的时候好像……”
陶万熙手一下子拍在桌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程晨愣了愣。
陶万熙面色十分难看，“Evan，你对他们很有兴趣？”
程晨有点不明所以，“这种又帅又有钱的客人，大家不都挺好奇？”
陶万熙转过头来，看着程晨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你知不知道那个景先生为什么愿意点你的钟？”
程晨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么，笑了，“看来你也认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严……”
他缓慢地回想景相宁那个晚上嘴巴里面念叨的名字。
“严笙。”陶万熙说。
“对对对，”程晨眼睛发亮，“你还真认识啊！他是什么样的人？真的和我长的很像吗？景先生好像挺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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