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大门口，才进门的景相宁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见他对着彭涛，笑靥如花。
大厅里回响着萨克斯和管乐声响，这个盛大的慈善拍卖几乎请来了谷市多半个上流圈子，拍卖会还没有开始，贺清扬在门口被人挡了才打过招呼，进去就看到景相宁冲着一个方向发愣。
顺着景相宁视线看过去，眼帘里一个挺出挑的背影，从这个角度看不到脸，贺清扬有些痞子样儿，舔着牙，“这个不错……”
景相宁回神，看他一眼，“那是严笙。”
贺清扬表情有些卡顿。
景相宁瞪着贺清扬：“你还看？”
“不看了不看了。”贺清扬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可又忍不住瞥了一眼。
这时严笙恰好稍微转过身子，贺清扬看到个侧面，“他现在还挺不错……”
景相宁抬手挡住贺清扬视线，“再看挖你眼睛信不信。”
贺清扬笑了，看向他，“他人站在那里，就算我不看，也有别的男人看，你还能把这些人眼睛都挖了？”
景相宁面色有些颓，“反正你不能看。”
“行行行，我不看，”贺清扬哭笑不得，“他这会儿好像一个人，你怎么不过去打招呼？”
景相宁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在这里犹犹豫豫已经好半天，就怕万一自己过去了，严笙又要避开怎么办？
或者严笙不会避开，毕竟严笙不怕他，严笙可以像之前那样，从容淡然的态度和他打招呼，可是那样，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贺清扬一脸了然，坏笑着，“那你呆着吧，我过去打个招呼。”
景相宁拉住他，“别去了，他和彭涛一起来的。”
贺清扬愣住，旋即恍然大悟，“我还说他怎么会来这里。”
景相宁表情颓丧，没精打采，贺清扬好意问：“要不和主办方说一声，咱们走吧？”
景相宁想了两秒，“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贺清扬说：“你还是想见他是吧。”
景相宁别过脸，“没有。”
话刚说到这里，贺清扬看到严笙走到了大厅另一端，向着彭涛的方向。
景相宁的视线也跟了过去，贺清扬看他一眼，心想，何必呢，简直是自虐。
拍卖会快要开始了，贺清扬觉得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扯扯景相宁，“走了，找地方坐，不是来参加拍卖的？”
景相宁神不守舍，被贺清扬拉着找了个座位坐下。
视线一直时不时地在往严笙那边去，看到严笙和彭涛也走过来找座位。
严笙不经意抬头，视线就这样隔空相撞。
严笙愣了一下，而景相宁就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收回视线低头，心跳的剧烈，好像偷窥被人抓了现行一般。
贺清扬看的叹为观止，对上严笙视线，倒是大大方方招手。
严笙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彭涛也看了一眼，没太大反应，找好座位坐下，严笙则坐在了旁边。
贺清扬收回视线来，在景相宁旁边开口，“你知道你这样让我想起什么？”
景相宁没说话，头还低着，面色很不自然，直觉贺清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贺清扬说：“就像上学那会儿，还不是大学，顶多就是初中高中那会儿早恋的感觉，偷偷盯着暗恋的对象看，还害怕被别人发现……”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景相宁缓缓抬头，这一次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台子。
贺清扬笑的更欢畅，景相宁整个脸都黑了。
笑完了，贺清扬非常不知收敛地问：“看样子他真和彭涛在一起了，你打算怎么办？”
景相宁没看他，“你是怎么办的？”
这一句攻击力十足，贺清扬顿时不能言语，好一阵，挣扎似的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大片森林！”
景相宁回头，以轻蔑的视线深深看他一眼，“你高兴就好。”
贺清扬：“……”
大厅座位是梯形结构，严笙和彭涛的位置在前排，稍微低一点，坐好了之后，彭涛问严笙：“没事吧？”
严笙愣了一下。
“景相宁在……你要是不想呆，咱们可以现在走。”
严笙才明白过来，笑了一下，“没事。”
顿了顿，“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现在我们不过是竞争对手，我也没有必要刻意躲着他。”
彭涛看着他，似乎是在分辨这话真假。
严笙又说：“真的，躲着他反倒像是我心里还在意，中正以后和远洲还有交锋，我回来了就是已经做好准备了，连见个人都胆怯，以后工作怎么继续？”
彭涛笑了一下，叹：“你跟你妈妈真像，爱刁难自己。”
严笙也笑了笑，没说话。
严笙对古董没什么太大兴趣，然而彭涛倒是钟情于收藏些有历史感的瓷器，家里已经有一些收藏，拍卖会进展到一半，彭涛对刚被端上去的一个保存还算规整的瓷瓶起了兴致。
严笙觉得那就是个破瓶子，然而，起价一百五十万。
彭涛挺兴奋地举牌子，叫到二百万。
又有人举牌，二百五十万。
紧跟着是三百万……
严笙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虽然他可以理解这种场合就是这样，毕竟在这个破瓶子之前已经有人花上好几百万买过破碗还有看起来脏兮兮的铜币，但是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彭涛似乎真喜欢上这个破瓶子，一鼓作气已经将价拍到了六百万。
六百万喊出，全场俱静。
再怎么拍，瓷瓶的价值在那里，升值空间也就那样，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个价格也算是差不多了，这里来的多数人不过是给主办方面子，顺带做一场慈善秀，看得出彭涛对这瓷瓶的执念，纷纷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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