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让只能不停地拉着景相宁衣角,提醒,“景总,您还没跟大家打招呼呢。”
景相宁像是从梦里醒来,这才扭头看其他人。
挂在脸上的笑容,起初僵硬,可是慢慢的,倒是自然起来,甚至眼角眉梢都有笑意弥散。
严笙回来了。
对他来说这就已经是个奇迹,过去这些年他一度绝望,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但是现在,严笙真真切切,就在他眼前。
他的脑袋转的有些慢,和周围几个人打过招呼,又想起什么,看向严笙身旁的男人。
魏泽觉察他目光,礼貌地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景相宁皱眉睨着他,一言不发。
席让想哭,景相宁今天晚上是要反常到底,他赶紧活跃气氛,“大家刚才在说什么?”
“哦……”有人应,“刚才Alva在分析金融信贷点位浮动带来的收益和风险。”
席让脑子嗡的一声响,这是他和景相宁之前讨论过的问题。
虽然中正方面没有指名道姓说远洲,但是很明显,同行业内将让利做到一个离谱地步,也就只有为了针对中正不择手段的远洲。
席让目光复杂看严笙一眼。
严笙就是Alva,Alva就是严笙。
Alva代表的是中正,而他和景相宁代表远洲,在这里见面,就是对立面,他可还没忘记,之前,景相宁姿态傲慢又轻蔑,说要听听Alva如何指桑骂槐说远洲的,还说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中正轻易签约。
可是现在……
严笙已经摸出一张表格,丝毫没有犹豫,一点也不避讳景相宁和席让,让那几个人看中正做的风险评估报告。
表格里面就几个同等水平的理财产品在小终端渠道投放的投入产出比做了分析,虽然只字不提远洲,可是远洲大于行业同等水平的让利也被做进去,结果一目了然,按照这个结果,远洲的产品风险一下子就大起来。
席让表情十分僵硬,严笙说话很直接。
“所以,让利是有一个基准的,理财产品不同于其他产品,一旦让利过大,很明显,后期的运营成本就会出现亏空,就算企业本身为了拓展渠道而承担这部分亏空,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家开公司都是为了赚钱而不是赔钱,所以这种恶性让利很有可能代表本身就是产品线存在漏洞……”
席让听不下去,一看景相宁,景相宁还死死盯着严笙侧脸。
好像是冷静下来一点了,目光没有那么赤裸裸,只是有些暗沉,席让在他耳边悄声提醒,“景总,他在说远洲呢。”
景相宁愣了一下,面色不自然地低了下头,然后抬手去拿自己杯子。
席让一把攥住杯子,“景总……您拿的是我的杯子……”
他又一愣,放开手。
有人调侃说,“景总,您今天好像神不守舍的……”
景相宁笑笑,轻咳一声,看严笙,“……Alva。”
严笙一怔,看他,笑意盈盈,可分明就是挑衅,“景总对让利有何高见?”
他手指无意识紧缩,严笙笑了,哪怕是假的,也让他高兴,至少这个人是真的,就在他面前,而不是在他遥不可及的梦境里。
他唇动了几番,才发出声音,“你……分析的也有些道理……”
席让赶紧把他杯子往他手里放,“景总,您的水!”
景相宁不说话没关系,一开口就是吓人。
周围几个人也面面相觑。
这在座的人,又有哪个听不出严笙刚才这一番话全是针对远洲的让利政策,今天这个饭局,来了景相宁和席让两个本身挺尴尬的,现在变得有些微妙,明眼人很容易就能洞察出来,严笙目的明确,就是奔着签约来,可景相宁明显有些心猿意马。
尤其那时不时就变得有些痴迷的视线粘附在严笙身上,更让人不得不多想,平日里冰山一样冷冷清清的人,这一阵子表情是够丰富的。
景相宁接过水杯,本来还想再说话,严笙却没等,看向旁边的人,“看,景总也说了,所以我觉得以让利博合约的行为并不可取,毕竟金融理财信投,不管哪一项,赚的都不是快钱,讲究可持续发展,目光要放长远,中正从华尔街总部成立到现在,已经足有近三十年的时间,从华尔街到谷市,摸爬滚打这么久,产品线完全经得起考验,在这个领域里,虽然经验未必占据上风,但是多年发展可以保证资源稳定,这一点和那些成立几年的金融公司相比,优势在哪里我也就不赘述了,我相信在座几位肯定都明白……”
席让如坐针毡。
成立几年的金融公司,还能是说谁,当然是说远洲!
华庭虽然成立很久,然而涉足金融领域真的还在起步阶段,虽然严笙话说的没错,可是席让听了着急,“也不能这么说吧,就算成立时间不久,但是有足够大的企业做后盾,资源方面也不一定就很差……”
严笙掌心捏了一把汗,席让这是要反击了。
虽然来的不是远洲的业务公关人员,而是景相宁和席让,但是一旦开始出现争端,就算他本来可以说服这几个人签约,也有可能因为搞的这饭局不欢而散而泡汤,他不想。
他今天就是来签约的,不管来的是谁,他不想受到影响。
景相宁看一眼席让,“席让。”
席让愣住,难以置信看向景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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