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笙到公司接到一个AS，是来自华庭建筑设计部的工程报价和预算。
他看着电脑上发过来的信息愣了愣，印象中华庭建筑设计部是有专门负责报价和预算的部门的，他心里有些疑惑，直到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才松了口气，接洽人居然是方文，他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问方文：“方大师，你难道不用忙那个园艺博览会的项目吗？怎么还有空管这种小工程？”
方文说：“别提了，事情多的要死，这还是之前的案子没有做完的，哎，说说你吧，你怎么跑理财公司去了？我以前还以为理财公司只做理财产品呢。”
严笙解释：“主打还是理财产品，就是有做造价预算的外包工作，对了，建筑设计部不是有自己的造价预算部门吗？为什么要外包啊？”
“因为忙啊，别说造价预算了，现在偶尔就连效果图也在做外包，你别看上次扩编招进来一大堆人，有的就是证书多，时机工作水平水的很，你也知道咱们总监那要求多严格，现在偶尔还会开除人呢！”
严笙“哦”了一声，听见方文又问：“对了，我上次都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和景总分手了，那孩子呢？”
方文问的有些犹豫，似乎也是觉察自己问的是个延迟了的问题，但是总归是不得不问的一件事。
严笙愣了一下，想了几秒，说：“孩子已经被打掉了。”
那边没了声音。
他又说：“所以他才要和我分手，他现在应该很讨厌我才是。”
方文似乎是反应了好半天，才说：“景总知道你现在在前海做吗？”
“应该知道了。”
“那算怎么回事，”方文停了一下，说：“总监本来有合作的外包公司是另一家，景总指定要和前海谈一下的，这跟你有关系吗？”
严笙愣了一下，脸色微变。
他根本就不知道，景相宁为什么要放弃原有固定合作的外包公司，转而来找前海？
方文问的问题他也想问景相宁，跟他有关系吗？
他面色微微发白，内线又响起，他不得不匆匆道歉并挂断方文电话然后接听内线。
是张源，他又一次被叫进张源办公室。
张源将之前已经发到他邮箱让他看的那个华庭建筑设计部的AS细节文件已经打出来的一部分给他看，“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他点头，“我还和那边的负责人联系了，恰好是我以前在华庭的同事，怎么了？”
张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拿下这个案子。”
他一愣。
“我们是小公司，每个案子每个客户都很重要，华庭是大平台，想要和他们合作的外包公司很多，景总肯给我们机会进一步谈，我们就得把握好，你是直接对工程造价预算这一块负责的人，我这个任务，只能下达到你头上，你明白吗？”
他咬下唇，旋即点点头。
张源这番话都在情理之中，公司雇他也不是为了白养一个人。
他说：“我会努力。”
张源点点头，“本来我担心景总给你使绊子，可既然负责人是你以前的同事，那我觉得问题也不大，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加油，严笙。”
他扯着唇角笑，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景相宁刻意更换外包合作商的做法令他不安，他真的能够顺利拿下这个案子吗？他很不确定。
可是事已至此，不论这是不是景相宁刻意为之，为了这份薪资尚可的工作，他都只能硬着头皮争取这个外包项目了。
接下来的几天，严笙全身心投入工作里，和方文前后联系了几次，终于约定了上访时间，再次站在华庭的门口，他百感交集。
他没有想到千回百转，居然还会有一天回到这里。
方文带他去会客室，途径以前他自己的工位，他扫了一眼，发现那里是空的。
有几个以前关系还可以的同事纷纷和他打招呼，他笑着应，一路走的思绪万千。
故地重游最是让人伤感，曾经他将这里当成会让他圆梦的地方，结果摔了个惨，跟在方文身后进入会客室，他不无感慨道：“这里没变啊。”
方文语气带着调侃：“你再过一百年来这里还是一样，一帮技术宅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严笙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来。
方文就坐在对面，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突然又静默下来。
有些微妙的尴尬，在这个地方，两个人都会想起过去发生的那些事。
方文觉得自己嘴拙，好像嘘寒问暖都想不到要说什么，动作僵硬地把那个案子的资料放桌上，往严笙眼底推，“你应该已经看过发过去的那部分了吧？”
严笙点头，打开资料扫了一眼，“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跟换合作的外包商？”
“不清楚，”方文想了几秒，声音压低了一点，“总监说这是景总交待的，既然他知道你在前海，那我觉得这事儿就不好说了，他当初对你和孩子那么重视，你把孩子打掉，他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
严笙没说话，方文又摸摸头，“可也不对，如果要找你麻烦，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呢？”
严笙笑了笑，视线飞快地在资料上的数据上面扫，听见方文又说：“最近有些关于景总的传言……”
他没抬头，似乎不太关注这个话题，方文不甘寂寞继续：“他对下面的人比以前更严苛了，据说还不时会发火，比以前还要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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