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儿讶异，“原来你也这么可怜。”
傅铭说：“所以你要振作，那些人想让你做不了这行，你就一定要做下去，气死他们！”
他惨淡地笑，“学长，鸡汤对我没用。”
傅铭有些挫败，将他手放开，“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起身去洗脸，声音轻飘飘：“走一步算一步吧。”
傅铭这个晚上的伙食是泡汤了，最后两个人还是拿泡面凑合的，吃过饭之后严笙一反常态，连电脑也没碰过就直接去睡了，大哭之后身体有些虚脱，他居然很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翌日。
严笙到公司，眼睛还有些轻微的浮肿，一大早就是小组会议，他到会议室门口手刚搭上门把，听见里面刘威的声音响亮地传出来。
“方大师，你真的得帮咱们想想办法，要是就这么错失良机，我们都不甘心，我要早知道今天，当初分组的时候就不该进这个组！”
严笙身体仿佛被钉住，浑身都是僵硬的，好几秒，听见里面方文的声音，很小，他却听清楚了。
“别吵了，我会想办法解决。”
刘威继续嚷嚷，“这都火烧眉毛了，方大师你也真沉得住气，你知道吗，别的组现在都不拿咱们当对手看了，以为咱们组有严笙，肯定是要淘汰的，严笙得罪过陶总监，资历又不怎么样，于公于私他都是……”
严笙推门进去，刘威一愣，悻悻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了。
会议重点讨论起目前每个人手里有意义的成图，严笙手里的图最少，因而也没说几句话，大多数时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本子发呆。
方文承诺会想办法，可是那办法却要他放下自尊去配合。
他也想像傅铭说的，坚持下去，给那些想要打垮他的人看，但是，太难。
最初坚持他的动力已经几乎要消耗殆尽，如同他对景相宁的感情，他曾经也痛苦过，挣扎过，难受很久，可是到了最后，他居然连留恋都没有了。
可悲又可怕。
会议结束之后，方文叫住他，“严笙，你先等一下。”
其他人都出去了，刘威临走前还阴阳怪气看他一眼才带上门，方文压低声音，“你昨天去找景总没有？”
他一怔，表情有些僵滞。
“还没有。”
方文眉头紧锁，好几秒，声音沉下去。
“你是不是不打算去？”
他手攥紧了笔，咬唇，问出口：“如果我不去呢？”
方文扯扯嘴角，“你不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方文这话让他心里极其不舒服，“方大师，你知道的，我当初是被景总从天琴湾赶出来的。”
方文抬手一挡，“别说了。”
他脸色发白，抿唇，鼻子又开始发酸。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方文站起身拉了把椅子，叹气，“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咱们组这次，就听天由命吧。”
方文说完便推门走出去，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那声音让他心惊，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方文对他的疏离和不耐。
他愣了好半天，走过去把门反锁上了，摸出手机来，手有些发抖地在通讯录里面找号码。
这个电话已经很久没有拨过了。
指尖在“景先生”三个字那里停了足足有几分钟，才按下去选择拨通。
彩铃漫长得好像要耗干他所有勇气，等不到回应，他挂断了。
心底里的感觉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他攥着手机，刚想起身离开这里，电话响起来。
是景相宁，他回过来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按下接听。
“我才听到，刚要接，”景相宁磁性的嗓音传过来，“可你挂了。”
他已经把自己笔记本的一角拧得皱巴巴，咬着唇，内心无比挣扎。
听不到他声音，景相宁又问：“严笙，怎么了？”
景相宁很清楚，没事，严笙是不会打电话的。
他张嘴，好半天，艰难挤出几个字。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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