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雍和园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陶万熙说等还真是等，人站在别墅院子门口，远远望见景相宁的车子就挥手。
车子减速在他跟前停下来，他打开副驾驶的门上去，坐好了之后，景相宁问：“去哪里吃？”
“随便吧。”
他话说的有些慢，因为他嗅到一丝浅淡的香水味。
他对香水很敏感。
景相宁的车，据他所知，除了景相宁自己之外，最多也就是席让有机会开，至于谁坐过，那就不好说了。
“城东有新开的西餐厅，去那里吧？”
景相宁似乎是在征求他意见，但油门已经踩了，那句话更像是一个形式，陶万熙侧过脸去，看到他衣襟有些不同寻常的褶皱，强撑出一个笑来，“好。”
停了一会儿，问：“你今天做什么了？”
“和贺清扬去了趟车展。”
景相宁倒是答的很快，陶万熙问：“要买车？”
“只是看看。”
“哦，”他想了想，又说：“对了，我也很久没见贺清扬了，车祸那天虽然看到了，可是那会儿我有点失态，也没好好打招呼，哪天我们一起出来吃饭吧。”
景相宁没太在意，“随你。”
自导自演，真的是自导自演，陶万熙恍然觉察，景相宁对他的态度仿佛一直如此，不温不火，没有太多的热情，也不至于冷，他觉得他们之间不像是刚刚在一起的恋人，简直已经是进入厌倦期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景相宁愣了一下，想起贺清扬下午那诡异的笑，皱了皱眉。
“你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陶万熙又问。
“你很想见他？”
“是你的朋友啊，我当然也要搞好关系。”
景相宁笑了，“你没必要讨好任何人。”
“好吧，我就是觉得人多一点会比较热闹，你叫上他嘛。”
他一用这种撒娇般的语气，景相宁就没辙了，点点头，“我等下打电话。”
其实打电话的时候景相宁还在想，贺清扬夜夜笙歌的，搞不好约不到，那样正好，可没想到，贺清扬居然一接电话就来了，速度还很快。
三个人坐在临着窗的餐桌旁，陶万熙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贺清扬和他握了握手，“那天你受惊了，现在好些没有？”
陶万熙有点不好意思，“好多了，那天谢谢你。”
“那个叫做陶坤的，是你什么人？”
陶万熙脸色有瞬间僵滞，“什么什么人啊，我不认识他，就是个出来帮忙的好心人。”
贺清扬叹：“真要好好谢谢他。”
“我谢过了，”他赶紧说，“我去医院看过他，还给了他一笔钱。”
景相宁正看菜单，闻言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陶万熙，“他家人还是没有去医院吗？”
陶万熙脸色更加僵**，“好像没有。”
“只给钱是没用的，他的腿断了，没人照顾不行，得给他请个护工，住院这段时间应该多去看看，我让席让……”
陶万熙连忙打断他，“我来吧，我给他请护工，我会再去看他的。”
景相宁眉心微蹙，陶万熙赶紧又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景相宁眉头才舒展开，将菜单递给他，“点菜吧。”
席间贺清扬手机铃声响起，短暂离席，在大厅外侧的长廊那里一通电话接了好半天，等到挂断了之后，看到不远处陶万熙走过来，陶万熙冲着他扬了一下手机，“我也刚接完电话。”
他笑笑，要往大厅走，陶万熙跟着过来，状似无意道：“今天你和相宁去车展了？”
他怔住。
他不是和景相宁去车展，而是在车展上遇到了景相宁。
但他还是点头，“是啊。”
“买车了吗？”
景相宁买了一辆车，是给严笙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接受审问，不大自在地回：“我们分开转的，这次车展策划方有我朋友，所以我去找我朋友了。”
陶万熙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心里有些着急，可是也不敢操之过急，万一问过了惹得贺清扬烦，那以后更麻烦，他讪讪地闭了嘴。
回到餐桌边坐下之后，贺清扬看着陶万熙巧笑嫣然地跟景相宁聊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手在桌子下面在手机屏幕上迅速地按，很快一个信息给景相宁发了过去。
景相宁拿起手机看到是贺清扬的信息，一怔。
两人中间才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居然发起短信来了。
他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点开。
“我觉得你最近就有翻船的危险，陶万熙刚才问我车展的事情。”
景相宁眉心皱起来，还不待反应，又一条信息跑进来。
“不过咱俩什么关系，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放心，我话说的天衣无缝。”
景相宁扯了扯嘴角。
陶万熙见状问：“谁的信息？”
景相宁放下手机，“骚扰短信。”
贺清扬表情有点抽。
晚饭结束已经九点多，贺清扬说有场子要赶便匆匆离开，景相宁开车送陶万熙回到雍和园门口，车子停下来，陶万熙一直强撑着的笑容也快要继续不下去，“你不进去了？”
“太晚了，不去了，你早些休息。”
他动作僵硬地推开车门，却没有立刻下车。
景相宁拧眉，“怎么了？”
他语气里面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耐烦，陶万熙转过头，看着他，“明天我能不能去华庭找你一趟？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他笑了，以为什么事情，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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