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也不禁被这意料之外的狂热所感染了。他俯下脸，吻着雒易的眉眼，他汗湿的鬓角、轻颤的双唇。雒易只觉得沈遇竹的呼吸前所未有的火热缭乱，几乎教他头晕目眩，原本揽着对方脊背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揽住了他的腰肢，双手透过薄薄一层夏衫，揉握着掌下紧绷的肌肉。两人均是心跳如擂，震得彼此紧贴的胸膛一阵阵发痛。正自情热难当之时，雒易忽觉一阵失重，身子骤然悬空，竟被沈遇竹一举抱了起来。
雒易一把攥住沈遇竹的衣襟，惊怒交加地喝道：“沈遇竹——”
沈遇竹抱着他往帐内走去，漫不经心道：“别动。你已经够沉了。”
话音未落，他已被沈遇竹轻放在了帐内的床褥上。帐内烛火昏黄，只见沈遇竹的单衣湿漉漉地贴合着肌肤，勾勒出清癯修长的身材。雒易眸底的火光愈炽，揽住他的脖颈便去吻他的双唇，一手沿着他的胛骨抚至腰眼，只觉沈遇竹较先前清减不少，禁不住停了下来，带着薄怒低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遇竹忍俊不禁，笑道：“怎么，不够你塞牙缝了么？这口气，倒像个挑肥拣瘦的饕客——你先看看自己，再来说我罢。”他一面说着，一面已将他身上披膊革甲尽数卸下，仅剩一件浅色亵衣，待伸手去解，却被雒易握住了手，翻身被压在了身下。
雒易箍着他的手腕，吮着他的舌尖，咬破了他的下唇，鲜血混合着涎水，口腔内满是铁锈一样冷清的腥气。见血之后，他的呼吸愈发沉重急促，简直是一只急于撕开猎物、一啖而尽的凶兽。引得沈遇竹“嘶”地吸了一口气：“雒易，轻一点——”
……
沉浸在**深处的沈遇竹这才打了个寒噤，喘息着打断道：“雒易……”
雒易勉强从欲热中挣出一丝清明，恼道：“又怎么了！”
沈遇竹舐了舐被自己咬破的下唇，双手揽着雒易的腰，笑道：“你这是要*我吗？”
这一问实在非常多余，雒易的拇指慢慢抚过沈遇竹形状饱满、被自己吮吻到发肿的唇，懒懒道：“你说呢？”
沈遇竹柔声道：“易地而处，我当然明白……虽然我前两次食髓知味，但一味教你迁就，总让我过意不去。凡事务求公允，讲究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你说对不对？”
雒易不胜赞许地抬起下颔：“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沈遇竹笑道：“我便知道，你定然也是个不喜欢占人便宜的铮铮好汉。”雒易一怔，被沈遇竹趁机挣身而起，又扶着自己坐起身来。
只见他顺手抓过榻旁的笔纸，款款道：“既然如此，势必要追本溯源，好好来算一算，万万不能让有谁受了委屈——过去三年，你一共召了我一百一十七次，按一夜两次计算……”
雒易听他开始话说当年，已觉不妙，再说到之后的细节，不禁神色有异，迟疑道：“一夜两次……？”
沈遇竹难以置信地停下笔来，满脸欲言又止的同情之色：“难道……雒大人正当壮年，竟然连一夜两次都……”
雒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冷笑道：“笑话！岂止两次，一夜三次、四次，也是常事！”
沈遇竹从善如流，迅速提笔删改道：“你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就按一夜四次计。”
“……”雒易忽然有股冲动，想伸手挠掉自己的脸。
却听沈遇竹慢条斯理道：“如此这般……哪怕就只按日息五厘来计算……一年三百六十日，逐年拖欠滞纳，势必要加上利滚利的复利，三年下来便是……”雒易仿佛听到一把算盘在耳边打得“啪啪”飞快，沈遇竹笑吟吟朝自己递过纸来：
“这样一共是七百六十八次——有请惠结，概不赊欠。”
雒易盯着纸面一语不发。沈遇竹道：“莫非雒大人还在心算？”
雒易冷恻恻道：“不。我只是被你一本正经的胡扯给惊呆了。”
沈遇竹把纸笔一丢，搂过雒易大笑起来。
他的手轻轻覆在雒易亵衣的系扣上，指尖掠过他腰腹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轻声道：“雒易，让我看看你。”
雒易紧抿双唇，犹豫许久，终究慢慢松开了手，让沈遇竹将他最后一件蔽体之物除去。那身体像是一具历经风尘、被划满伤痕的白玉石像，慢慢在沈遇竹眼前展露出来：新愈合的肉红色伤疤交相错杂，牵动着皮肤边缘扭曲起皱；尤其是双膝之上，淤痕久久不褪，碎裂的髌骨显得肌肤坑洼不平，十分可怖，更因为多日不能动弹，双腿矫健有力的肌肉已然微微萎缩、分外瘦削苍白——这虚弱之极的伤体，平日换药无意间扫到一眼，也让雒易嫌恶非常，此时被沈遇竹一语不发地注视着，愈发有一种局蹐不安之感，只道他亦是顾忌自己伤患丑陋，迟疑了一下，慢慢***腿，伸手将沈遇竹抚着自己膝上的手握过，放在自己****。
沈遇竹抬起眼来，看见雒易低垂双眸，长睫不断轻颤着。他的眼底忽然燃起一阵深沉晦暗的火光，一霎，又湮没在平素的温和淡泊之下。慢慢垂下脸去，就近雒易的双腿，轻轻吻着他膝上交叠的伤疤。
雒易禁不住一震，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却被沈遇竹紧紧揽住了腰肢。他抬起眼来，以专注而虔诚的神色望着他，虽然未发一语，却教他明白，他非但不以这残损而狰狞的疤痕为丑，更因此愈发怜惜与疼爱。
他们均不再言语，倾身吻触彼此的面庞。
……
……
沈遇竹心神一荡，俯身亲吻他沾染着汗珠的睫毛。远处响起了击柝的悠长声响，他心知此夜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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