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狱友―请问是,段旭峰先生,对吗?
看守所里。
由于是死缓,陶昱被关到了一个单独的狱室,与一般犯人分开管理。
犯人关押期间必须从事一些工作,当然工作表现也是评判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比如除草,除碎石一类,反正就是哪需要苦力就往哪儿安排。
但很显然孙建明已经做过这边的工作了,狱警都挺照顾陶昱,或者说是不敢招惹,毕竟这万一二审脱罪了,那可就不是丢饭碗儿这么简单的事了。
所以每天陶昱被安排的都是些除除草之类的简单工作,具体做的如何也从不会被追究。
15日上午。
陶昱正拿着铁锹跟地上一石块较劲,一个看起来不过20左右学生模样的男生走过来。
“嗨,哥们,你是叫陶昱吧。”
陶昱瞥了一眼,心想这家伙成年了吗?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个石块上。
“是我,怎么了?”
男生耸了耸肩,略显得有些不自然。
“这不,大家同病相怜吗?不说将死之人,怎么着这辈子算是毁了,所以,交个朋友?”
陶昱终于结束了和石块的斗争,将铁锹放在一旁,看向男生,勾了勾一侧的嘴角,“交个朋友?”
“对,我叫叶泉,”说着,伸出手想来个友好的握手,“如果你不介。”
陶昱打断他的话,“要是我介意呢?”
叶泉尴尬地抿了抿嘴,收回手挠了挠头。
陶昱抬了抬下巴示意另一边的几个人,“看到那边没,中间那个就是他们老大,叫段旭峰,是个混黑社会的,像你这样刚进来的,最好去投奔他们,找靠山的话,我不合适。”
叶泉却一下咧开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还有颗显眼的虎牙,“我不是要找靠山,何况分到这边的不是死刑就是终身,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博。”
陶昱挑了挑眉,看向叶泉,笑道,“行啊,小子,觉悟这么高。多大了?怎么进来的?”
叶泉眼神有些飘忽,倚在铁网上,头微微低着,看着自己的鞋尖,“23,杀了人。”
陶昱重拿过铁锹,手指在锹柄上摩了摩,然后在叶泉肩上拍了拍。
“世事无常,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人,有些是被生活逼的,所以啊,看开点。”
陶昱说得很随意,一边还继续着自己的除草大业。
人生嘛,就是如此。
或许你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做个好人,哭哭笑笑,每天纠缠于贪恋嗔痴,苦恼为柴米油盐。可命运有时就喜欢在你周围放些恶魔,逼着你去改变,诱导你伸出罪恶的双手,然后自己在一旁鼓掌喝彩。
叶泉看向陶昱,“其实,在那之前我想了好多天,最终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才动的手,不是冲动,我一点也没有负罪感,那几个人,我就是想让他们为自己做的事情都付出代价。”
“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命?”
“对。”
陶昱笑了笑,“那我是比不了。”
叶泉一脸好奇的看向陶昱,“我听说你也是杀了人?”
陶昱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我可能是运气比较差,被人挑中当了替死鬼。”
“那,”叶泉刚想问怎么就当了替死鬼,却又觉得不太合适。
陶昱却朝他笑了笑,“不过,我不会在这儿待太久的,我会出去的。”
叶泉表情微微变了变。
陶昱笑着解释道,“想什么呢,我可没有打算越狱啊。”
叶泉听了愣了下,随即便接下话茬,“就现在这监狱的配备,谅你有那胆子,也没那本事啊。”
陶昱也只笑笑没多做回应。
7月17日,为了响应上层关于全民健康心理活动的号召。
一个挺宽敞但简陋的有些过分的房间里,陶昱坐在一个椅子上,一只手被铐着,他看了看,几个重刑犯都在这儿了。
不一会儿,一个狱警带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位呢,是我们四台人民医院著名的心理医生,杨柳,杨医生。今天来这儿呢,主要是负责给大家做一些心理上的辅导,大家欢迎。”
狱警鼓了鼓掌,但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他不免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试图掩饰过去。
这时,下面突然传来几声僵硬的掌声,狱警看向陶昱,眼神里是肉眼可见的感激和赞赏。
但陶昱并没给他回应,而是对杨柳挑了挑眉,顺带附赠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杨柳很矜持地回了一个点头和礼貌的微笑,耳根微微有些发红,随后坐到旁边为她准备好的椅子上。
“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姓杨,叫我杨医生就好。”
“关于心理辅导呢,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今天呢,我们主要是通过一些简单的聊天来互相了解,我也会对大家的情况有一些基础的判断,这样后面的工作才好展开。”
“首先,我希望大家能来个自我介绍,彼此间多些了解,毕竟相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就逆时针从这位先生开始吧。”
一轮自我介绍下来,总觉得气氛似乎更僵了几分。
杨柳拍了拍手,笑了笑,试图缓解一下氛围,“那自我介绍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希望大家可以谈一下之所以来到这儿的原因,和自己内心真实的一些看法。”
“有人自愿第一个来吗?”
。。。。。。
“那我们再按顺时针方向来如何?这位,请问是,段旭峰先生,对吗?从您开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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