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月!”
夜长庚按住肩膀上的血口,在疼痛中切齿记恨。
那个同族中的异类,竟然站在人族一边……还有那只辟邪,该死!
轰隆一声,沉闷的雷鸣骤然响起,淅沥沥的小雨紧接着落下,沙沙作响。
“你敢动小桑!”
忽然炸响的稚嫩的女音让夜长庚绷紧了肌肉。
啪!
一道血色长鞭飙射而来。
夜长庚猛地折了身子,退避三丈,扭头便看见不远处的枯树下,站着个长发麻衣的小姑娘。
血气!
尸气!
煞气!
梦域里被撕裂的精神还未完全恢复,他不想再打一架。
“阁下是何人?”夜长庚抱拳,语气颇为尊敬。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扑棱棱一声响,枯树的高枝上,落下一只秃毛鸟,眼中还闪着血光,“你只要知道,司危气得要杀人就好了。”
“一只魇……居然敢动小桑!”那个叫做司危得小姑娘上前一步,手呈利爪状,血气不停地翻涌滚出。
夜长庚没有再说话,右脚退了半步,猛地化作烟雾飞速逃窜。
“跑了跑了跑了!”秃毛鸟尖声大叫。
她瞬息跟上去。
夜长庚在夜色里穿梭,后背被诡异的血光劈了一道伤,奔逃间撕扯了肌肉,带来极大的痛感。
他辗转腾挪,直到力竭才停在一处阴影里。
终于……甩掉了那个凶煞的小姑娘。
夜长庚胸膛剧烈起伏,大口踹气。
他逃过了云无月的追逐,却差点逃不过这个小姑娘的追杀。
还好……他身法足够好。
“小桑……”夜长庚回忆了一番,很快得到了结论,恨意十足地咬住了牙,“是那个嘴硬的女人!”
背后的伤口阵阵发痛,他捏紧了拳头,“小桑是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凭你也敢碰她?”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夜长庚背脊僵硬。
他陡然消失,再现身已然在十丈之外,夜长庚警惕地左右四顾,却没有看见人影。
“谁?!”
一阵轻风拂过,带着夜雨的冷腥气。
颀长的身影在夜色里渐渐显形。
来人朝夜长庚微微一笑,语言却是冰冷无情:“你该死。”
他伸出了手,做出了“捏握”的动作。
夜长庚双眼忽然爆出一寸,他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人掐住。
来不及反抗,瞬息收紧。
咔。
清脆声响伴着风吹过的呜咽,一只魇被轻易捏死,又悄无声息地化作了齑粉。
“就快好了……”
他收回了手,身形渐渐隐没在风里。
半刻之后,司危和鸤鸠赶来。
“那只该死的魇……”
司危气得咬牙切齿,鸤鸠却原地蹦了蹦,身上仅剩的羽毛竖了起来,嘎的一下叫出声。
“鸤鸠你乱叫什么?”司危十分不满,不想听见这只秃毛鸟呱呱乱叫。
鸤鸠又嘎了一声,脚爪在地上蹭了蹭,“你看这粉末,那只魇我看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了?”司危蹲**子,探手一摸,指尖是细碎的黑色粉末,“谁杀的?小桑身边的那只魇,还是……缙云?”
鸤鸠摇了摇脑袋,突然缩起了脖子,“不好说……能把人打成粉的……很强!”
“司危,我们赶紧走吧,巫炤要是知道你又跑出来,非骂你不可!”
“还有那个缙云的姘头,你都跟她断绝关系了,还管她死活?”
司危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阳平的方向,低声道:“那也轮不到别人去杀她。”
鸤鸠连连点头,“对对对,她可不能现在死,西陵还得靠她呢!”
司危看了它一眼,沉默着向远处走去。
“司危等等我!”
翌日大早,城中客栈。
“我们回天鹿城吧!”提着大包小包几乎埋了脸的桑梧如是说道。
“小桑姑娘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岑缨一边围观一边上手接过一些东西。
北洛手里也提了不少,他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无奈,“说是送人的。”
至于付款的银钱,是被嘲笑穷的他翻出了自己存了近十几年的金库。
一朝尽空。
钱财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他倒是不在乎,一只大妖,总归不会饿死。
虽然桑梧许诺了会还,但他又怎么可能会要。
“有糕点果脯,给晴雪和霓商尝尝……”
“城南林铁铺的两口铁锅,据说炒菜特别好吃,原天柿和羽林一人一个!”
“然后是酒坊的秋棠酿……岚相要喝么?”
“还有给阿西的糖……等等,她现在这么大了,不要吃糖了吧?”桑梧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扭头问北洛,“我还给慈幼房带了很多玩具,小辟邪会喜欢吗?”
北洛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
姬轩辕笑嘻嘻地伸手,也接过一些包裹,“看来小桑你和天鹿城关系很不错。”
桑梧点着头道:“他们常年离不开天鹿城……我带点人间特产回去也蛮好的。”
她甚至想过要不要当个二道贩子赚点钱。
北洛将东西都提在一只手上,剩下的那只手才有空撕开空间,“走吧。”
金色的空间裂缝一丈多高,背后就是恢宏奢华的天鹿巨城。
“我们很快回来的!”
桑梧朝房间角落的云无月挥了挥手。
云无月颔首,看着他们陆续消失,面色淡然。
他们一行人此番回天鹿城,重点在于修复护城大阵,大约会花费三四天时间,并不太久,而她为了防止梦境再出现异样,选择留在了阳平。
凌星见给了他们传音符,若是出了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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