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之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他们回到客栈后各自散去。
姬轩辕是跟着岑缨，兴致勃勃地说去观赏现世的模样。
而桑梧打着哈欠，一副困意十足的样子，她昨天一晚上没睡，自然是困的。
“我先去补个觉……有事再叫我。”
北洛看着她进了对面的房间，本想再说什么，却压下了心思。
跟着是桑梧进门的云无月却站在房门口，看向北洛骤然开口，“你与她说清了？”
北洛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结果如何？”
他蹙了眉，摇头道：“她并未直说。”
云无月向来冷淡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微微挑了眉，语气却是不变，“那便继续加油。”
看着房门咚的一声关上，北洛额角一跳，总觉得云无月像是在看他笑话。
房间内，桑梧正脱了鞋袜，盘腿坐上了床榻，而见着云无月进门，她忽然又光着脚跳下来，三两步跑到了她面前，眼光都微微发亮。
“怎么了？”
桑梧伸手比了比大小，语气里带着几分犹疑，又有些不好意思，“云无月……你……你真的是当初白梦泽里的……唧唧唧？”
她恢复了四千多年前的大半记忆，自然想起了白梦泽里的那只小黑团。
听着所谓“唧唧唧”的形容，云无月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她点了点头。
桑梧惊叹了一声，“你……你现在变得可好看了！”
她当初从来没想过，那只瘦弱的小妖怪会变成如今强大又漂亮的美人儿，看来时光流转，也并不一定都是坏事。
“样貌形容都是外在罢了，不必在意，”云无月说着，轻轻拉了她一把，“别光脚站着，会受寒。”
“哎，好，”桑梧坐回了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
云无月并不推辞，坐在了她身边，“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其实……我觉得……”桑梧看着她，停顿了半刻，又组织好了语言，“我之前就想说了，但是事情一直很多……现在我也想起来很多事了，而且我不是很厉害吗？什么巫女之类的，死不掉的，而且我最近用菜刀越来越顺了，寻常的下等魔都伤不到我……”
“所以，你不必再为了什么‘守着我‘的承诺拘束了自由，”桑梧看着她，笑道，“等这边梦境的事情解决了，你想去哪都行，不用管我了。”
没有人是必须为了谁而存在，云无月这样漂亮又强大的美人儿自然有自己的去处。
云无月点了点头，却道：“等你确定了归处，我便可以安心离开。”
“归处？什么归处？”
“梦境总有现实投射，并不会平白有所牵扯……”云无月看向桑梧，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
北洛能多次进入属于缙云的梦境，她有七分确定，现在的北洛就是当年有熊战神的转世身。
可纵是转世，也并非缙云原身，桑梧若是因此与他一道，只怕会惹来北洛不快，那时两人的感情只会更加波折。
“你说什么？”桑梧不知道她为何说到了梦上，有些疑惑。
云无月摇了摇头，最终没有说出猜测，只轻声道：“等你与北洛结亲了，我再走。”
也算了结当年那桩未完的因果。
“……结……结亲？”桑梧猛地憋了红脸，说话都有些结巴，“嗯……那什么，我先睡了，有点困。”
桑梧当鸵鸟和转移话题的本事一直见涨。
看着盖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桑梧，云无月轻声道：“魇生来便是天生淡漠，对人世情感并无太多体会……但是我希望，你与他能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窝在软被里的桑梧低声“嗯”了一句。
一个不错的结果？
也许会比四千多年前，有个更好的结局。
……
桑梧当真躺在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然是当日下午。
云无月不在屋子里，留了纸条，说是入梦去唤醒剩余的沉睡者。
她出去敲了对面房间的门，北洛似乎也不在。
甚至连岑缨和姬轩辕也不见人影。
“都不在啊……”桑梧揉了揉空瘪的肚子，决定出去吃点东西。
出了客栈，她刚买下糕点就迎面撞上了岑缨和姬轩辕，他们两人边走边聊，似乎热络了许多。
“小缨子！”桑梧摆了摆手，小跑上去塞给了岑缨一包桂花糕，“刚出炉的，味道不错。”
“姬轩辕你要吃么？”
“我并非活人，其实不需要饮水吃食。”姬轩辕笑了笑，抛着手里的木块，朝桑梧道：“现今好玩的东西还挺多，可比我们之前有意思多了。”
桑梧盯了一眼他手里的木块，“这是什么？”
“这是六子联方，我觉得前辈应该会喜欢，”岑缨笑道，“前辈十分厉害，稍稍教导了我一些阵法知识，我就感觉自己受益匪浅，回去写心得能写一大篇呢！”
“阵法……对了！”桑梧眼光一亮，对姬轩辕道，“天鹿城的护城大阵就是你设计的，现在它好像有些不好用了，我们之前还一直在找你后人想修复升级来着，这回找到正主了！”
“天鹿城么？”姬轩辕微微一笑，“可以，等阳平事了，我可以去一趟天鹿城。”
天鹿城也算故地之一，千年后回访倒也算不错。
不过得尽快，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千年的流逝……再强的力量都会变弱，待他解决了与巫炤他们的旧事后，只怕也该去往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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