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北洛断言“欠她钱”的人。
也是西长老说的,送花求亲的白发男人。
四千多年前,疑似自己前身……的恋人。
桑梧摸了摸颈下的骨玉吊坠,轻声说:“他是……缙云。”
北洛皱起了眉。
“呼……”
桑梧叹了口气,暗自压住自己被前身浸染的情绪。
“别伤心了,我去看他还不行吗……”
她暗自低语,仿佛在劝说前身的另一个灵魂。
“我去……看看他。”桑梧说着,提了脚步走向人影,却被北洛拉住了胳膊。
回头,北洛沉沉的双眼盯着她。
“他只是残念而已,”他轻声说着,目光坚定,“别想太多。”
见着她点了头,他才肯松开手,看着桑梧朝那道“缙云”的残念走去,下压着唇角。
死有遗憾,必留残念……
都四千多年了。
也该死透了。
“缙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靠近。
一步、两步……
直到她走到跟前,他才有了动作。
“缙云”向她微微低下了头,伸出了左手。
感受到冰凉又虚无的手抚在脸侧,桑梧眼睛忽然有些发涩。
这一触,隔了岁月和生死。
她抬头去看,那张狰狞的骨面之下,不知道是怎样的脸……
都忘了啊。
“缙云”微微俯**来,伸手搂住她。
这是一个冰冷的拥抱。
因为他没有温暖的血肉,并不是真实的身躯,只是一团虚幻的影子,不过是长久岁月里留下的偏执残念。
一声悠长的叹息想起,她还未有更多动作。
抱着她的人形却在一刹那碎成了齑粉,从桑梧颊边轻轻拂过。
冰冷的风贴面吹来,眼前只剩一把无鞘的黑铁长剑。
“……”
她擦去眼角的泪,沉默了片刻,终于回神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脸。
桑梧看向脚下的长剑。
“这把剑……太岁?”
从模糊的记忆里捞出了名字,她下意识伸手去触,却是嗤地一声,被激荡的煞气灼了手。
“手给我。”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展开她被灼伤的手指,烫开的血痕已经稍稍结了痂。
北洛皱着眉,语气不满,“你没脑子么?不明不白的东西,就胡乱去碰!”
“没事,这么点伤,我马上能好,”桑梧抽回了手,又转头去盯着长剑,像是反驳他,“不是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这剑我认识,叫太岁,应该……是缙云的佩剑。”
“嗡——”
长剑忽然轻吟了一声,朝着北洛的方向微微抖动,嗤地一声,陡然插在他身前。
北洛皱着眉,“这剑……”
“它好像认你了?”桑梧颇为疑惑地看向北洛。
“认我?”北洛忽然嗤了一声,“缙云的佩剑认我做甚。”
“你可以取它出来,”云无月走近了些,解释道:“这剑上有辟邪之力,常人难驭,你身为辟邪,自然可行。”
“缙云……也是辟邪?”北洛蹙眉。
桑梧按住了额角,往细了回想,“他是普通人……承下了辟邪之力……是奎……魔域……”
鼓动的太阳穴有些发疼,她摇了摇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捏住了胸前的骨玉吊坠。
“太岁煞气很重、扰人心智,所以……我编了佩环给他。”
“佩环里融了玉精,可以凝神静气……”
北洛听着,却语调沉了下去:“……是么。”
佩环、太岁……所以是记起和缙云的点滴过往了?
呵,求亲送花。
什么玩意儿就送花求亲……
桑梧停下了回想,忽然朝北洛展开手,“把剑穗给我。”
“……什么?”北洛微微发愣。
“你的无争快坏了,买一把新剑可要不少钱,”她说得理由十足,“正好你不怕太岁的辟邪之力,它也认你,所以你的下把剑就用太岁吧?”
桑梧仍是伸着手,“我上次送你的剑穗呢,我把骨玉编上去,就能压一压太岁的煞气了。”
北洛看到她手上捏着那枚灰白的骨玉,有些发愣。
她送给缙云的佩环,也是缙云留给她的骨玉。
“北洛?”
北洛回过神,当即解下柄后的红绳剑穗,递给桑梧。
他似乎高兴了很多,凑了过去,语调都上扬了,“你会编吗?”
正在解绳的桑梧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来?”
“你编,我去取剑。”
他眉梢一挑,直接转身去拔插在地上的太岁。
太岁通体黝黑,剑体瘦长,阴刻了繁复的花纹,刃身映衬着雪地里的清冽冷光,透出沉沉的杀气。
捏紧后拔,没有丝毫不适感,他挥剑一震,剑身发出幽幽轻吟。
“倒是一把好剑……”
“我编好了!”
不过是把骨玉嵌进穗绳里,她速度极快,一塞一绑就算好了。
递在他眼前的剑穗,歪七扭八的红绳拱着中央的骨玉,尾下坠着长短粗细不一的穗子。
北洛拎在眼前看了看,直白地吐槽:“真丑。”
桑梧:“……”
“不过为了压煞气,倒也不在乎美丑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将带了骨玉的剑穗系在了太岁剑尾。
一个剑花在他身前炸开,北洛运剑流畅,似乎十分顺手。
“好用吗?”
“还行。”
“很好,又省下一笔钱!不过还差个剑鞘……”
“剑鞘你别做了,我怕丑。”
“……”
云无月看着两人,忽然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了岑缨。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岑缨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那边的响动,直到云无月走近了,她才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觉得,我或许隐身更好。”
岑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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