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以后，顾宸的助理送了一只金毛给陈舒。
陈舒抱着金毛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金毛是不是助理送的其实有待考证，只是不是那么重要的事，真的没有必要去纠结。
大多时候，顾宸对他还是很好的，他说的以后不会再有别人，好像之后的五年里，诸如梁浅陈彦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人，无论男的女的，好像都没有在陈舒面前出现过。
只是在很少很少的时候，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又或者说是记忆，会突然刺激绷紧的神经，会突然觉得很难过，难过到陈舒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那些情绪藏在日复一日浇灌的盆栽里，藏在书籍缝隙里，藏在风里，难以捉摸又无处不在。
陈舒依旧是没法在深夜入眠的，顾宸后来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到了最后的最后，医生只能给他开安眠药。
顾宸不是傻子，每天都只会拿一颗安眠药给他，会看着他把安眠药吃下去，陈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他生性多疑又患得患失。
白天逗逗狗养养花，晚上看看书，家里佣人那么多，睡到自然醒也挺好，日子一天天过的平静无波澜。
可只有顾宸知道，陈舒在没有自己的时候，是可以安然入睡的。
那种埋在心里多年的病态偏执活生生折磨了他五年。
顾宸应酬偶尔遇到劝酒的会告诉他，陈舒不喜欢。久而久之，南城的人都知道，陈家少爷独得恩宠，也有人很羡慕陈舒近十年追来的幸福，那不被看好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归属。
他今天应酬碰见沐寒了，沐寒在流川洛死后越发的沉寂，他的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举着酒杯看着舞池上摇晃的身影，眼底都是醉意，目光却始终没有温度。
看见顾宸走过来才勉强聚集注意力，给他倒了一杯酒，顾宸望了望他手上半杯没有喝完的伏特加，慢慢开口，“怎么，不开心？”
“没，”沐寒抿了一口酒，咽下去之后，突然衣服里扯出一条项链，是个圆圈，中间有个粉色的倒三角形，语速很快，“顾宸你知道这什么吗？”
顾宸来不及回答，因为他看见不可一世的沐寒眼底都是湿润的一片，“顾宸我告诉你，有些失败，是真的不能够用迟到的成功来弥补，迟到的深情和温柔，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当初问我吃长寿面吃了是不是会长寿，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是。”
顾宸愣住，拿着酒杯的手不上不下，有些失败，是真的不能够用迟到的的成功来弥补。
是不是顾宸前十年对陈舒的失败，在后来再多的成功都没有办法弥补，所以他才那么冷淡，就如沐寒说的那些，他这份迟到的深情和温柔，一点意义都没有。
顾宸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掉了开门就喊陈舒的习惯，或许是每次安静的回应，或许是每次黑暗的客厅，又或许是他不咸不淡的嗯。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上楼，因为喝醉了会忍不住碰他，他会怕。
他告诉自己就看一眼，看看他睡了没有，今天的安眠药还没有拿给陈舒。
可是当他看见床上缩着的一角，恬静的睡颜的时候，他的理智就已经没有了。
感受到来自上方的压力，陈舒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看着顾宸放大的面孔，他有些迷茫的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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