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应怜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光闪烁,“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萧惩轻飘飘一瞥,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急需二十两银子,买下一头水牛。”
“你……”
到底只是孩子,被戳破心事,花应怜脸色一白,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萧惩压下胸中郁结,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诈你的。”
“……”
花应怜的脸顿时拉得老长,又想矢口否认,“我没……”
话未说完便被萧惩打断。
“我相信,你即使从功德箱里拿了钱,也本无恶意。但就因为你的错,一个无辜的小孩儿不仅替你背上了恶名,还差点儿因此断了双手。于情于理,你都该还他一个公道吧?”
花应怜恨恨地盯着他,“那你呢,你犯的错害我弟弟没了性命,谁来还他一个公道?谁又能让他死而复生?”
“我……”萧惩一顿,再次真诚地说:“对不起……”
花应怜面无表情:“我说过,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不论你接不接受,我欠你的,我会始终记得。”萧惩说,“但你若不将事实澄清,还那孩子一个清白,你与我……又有何不同?”
“……”
花应怜垂了垂眼,撇过脸去。
萧惩摸出二十两赌银扔到他怀中,“这些钱……咳,你拿去。”
花应怜又是一愣,诧异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将这二十两银子还回去。”萧惩说,“再去我表哥那里将事情真相说明,对那孩子道个歉。”
花应怜:“你想让我承认自己偷窃?”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惩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你不说,我太子表哥就不会派人查了吗?若被他查出钱是你拿的,你在太极观还能待得住?”
“……”
花应怜仍然犹豫。
“我表哥这人心善,只要你肯主动认错,再说些软话,我保证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花应怜狐疑地看着他,“那你呢?”
“我?”萧惩笑:“你放心,待会儿你一脚踏出这门,我便将今晚之事彻底忘记,绝不再提。”
花应怜眼睛不眨地盯着他:“你发誓。”
“发……”萧惩哭笑不得,这小孩儿,还真跟书里描写的一样多疑,只好指着油灯说,“好吧。
“我萧厄对灯发誓,绝不将应怜从功德箱里借过钱的事泄露半句,若有违此誓,甘愿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花应怜白他一眼,“谁让你喊‘应怜’喊这么亲切了?不过,你最好说到做到!”
“小西风小西风。”
花应怜前脚刚走,叶斯文后脚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担心小西风受了伤挨花应怜欺负,他一直守在门外没敢走远。
此刻,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扒着萧惩的胳膊问:“刚刚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看他往太子那边去了?”
萧惩深出一口气,说:“小西风现在没力气说话,你扶我去床上歇歇。”
.
这一歇,就是整整三个日夜。
醒来时还是晚上,月明星稀,倒是个好天气。
叶憨憨正趴在他床边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怕是他睡了多久就守了他多久。
萧惩感动得鼻尖一酸,刚要把人叫醒喊到床上睡,转念一想,还是别惊动他了,于是取来条小毯子,轻轻地搭在了他身上。
披了件衣服,蹑手蹑脚地下床。
肚子饿得“咕咕”叫,到桌边随手挑了个青苹果搁嘴里叼着,出门左转,往太子房中而去。
事发当晚,他实在是伤重得没法儿再顾及其它,只好由着殷九离把小孩儿给抱走。
如今又活蹦乱跳了,当然得赶紧再把人给抢回来。
怕只怕——
小孩儿已恨极了他。
到了太子房前,见屋里灯还亮着,没急着敲门,先扒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殷九离似正在给小孩儿上药:
“把手给我,上药呢,你怎么老躲?
“咦,这伤口怎么非但没有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你是不是又跟昨天一样故意拿它浸水了?”
“御医不是说了吗,你再这样这只手可就要保不住了。听他们说你喜欢画画,没了右手你还拿什么画?
“你是不是还觉得委屈?但花应怜已经跟你道歉了呀。
“难道你在生我表弟的气?好吧,他冤枉了你是他不对。
“这几日我一直都在照顾你,也好久没见他了,等见了他我一定帮你骂他,好不好?
“啧!
“小朋友!你若是再不配合,哥哥就要生气了啊。”
“……”
越听,萧惩眉头拧得越紧。
小孩儿怎么还自残起来了,这是在跟谁赌气呢?而且听起来……殷九离好像有点儿搞不定?
小孩儿吃硬不吃软,哄他没用,不听话就打屁屁啊表哥。
萧惩有些心急,直想进去推开殷九离亲自给小孩儿上药。
然而还没等着推门,突然被人从后面捏住脖子一下拎离了地面,瞬间来到了一片黄沙滚滚的荒原。
被破布袋一样丢在沙海。
眼前,是一座铁黑色的高塔。
回头,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师父?”口里的苹果因为吃惊掉在地上,他爬起来,拍拍土灰,“您不是生气离家出走了吗?”
白道人笑着眯眯眼:“离家出走?”
“呃——”萧惩蹭蹭鼻尖,“我是说,下山云游。”
“云游个屁。”白道人笑着呸了一口,说:“为师是去给你造修炼的地方去了,你这没良心的徒儿,不说声谢谢就罢了,一月未见,竟连声‘想念’也不对为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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