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笑了笑。一路上就这样随便说说,当然绝大部分是他开口;不过他谈及几个在伦敦生活方面的不便与疑惑,他哥哥主动地为他解答了,也给了他一些应对伦敦人做事的指点。
他们在一个街口分别。安东尼道:“谢谢你出来和我见面。我很高兴的,希望……”他顿了一顿,一笑:“没什么,谢谢你。”
他哥哥看着他,道:“再见,圣诞快乐。”
安东尼一怔,马上笑道:“再见,圣诞快乐!”他抬起手挥了一挥,趁着绿灯,就过了马路。
他又回头,对过的路上与这一头一样人来人往。
圣诞节过后不久,安东尼和他的小舅舅叶子樵在伦敦碰了一面。他小舅舅自然是过来找他的哥哥过新年;为了这个,他外婆颇有微词,他小舅舅在国内二十五号的一大早就搭机来了,一刻也不拖延。好在小舅舅没有忘记他母亲的话,抽出一天时间来看看他。
不过安东尼也觉得,假如不是因为他哥哥需要和他的祖父母一块赴会,而他小舅舅并不想跟着去,想必小舅舅也不会记得的。当然他没有说出来。
他们在一间餐厅里。侍者刚刚送上了茶和咖啡,热腾腾的餐点。安东尼道:“我知道摩尔家。小摩尔先生是我们画廊的赞助人之一。”
他小舅舅道:“他们两家是世交,还有蓝道家,加菲家。他们几家人都是几代以前就认识的。”
安东尼道:“那场面一定很热闹。”
他小舅舅捧着茶杯,听了一笑:“热闹是够热闹的,但是也无聊。”
安东尼道:“那你一个人不无聊吗?”
他小舅舅道:“我有你在这里,怎么会无聊。”就空出一只手看表:“哦,再十五分钟,我就要走了。”
安东尼睁大眼睛:“这么快?前面你还说今天陪我一整天。”
他小舅舅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只道:“你跟他见面了,觉得如何?”
安东尼歪着脑袋,道:“我觉得,唔,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他小舅舅喝了一口茶,道:“怎么样呢?”
安东尼道:“很好的。”
他一笑。他小舅舅看着他,也跟着微笑起来。他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下次我们三个人一块吃饭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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