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不再疼痛后,便离开了宝瓶。
只是这一出来,便是一愣,空气温度下降的厉害,且还传来断断续续的铿锵铿锵的声音,似乎是打铁的声音。
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远处的那条小河已经结冰了,彻底被冻住,宛若一条晶莹剔透的玉带横陈在大地上。
河面上,站着一个女人,她手拿铁锤和凿子,正在对一块一人高的坚冰敲敲打打,竟然是在雕刻什么东西。
李良平也不再嬉戏,抱着双臂,冷得不行,瑟瑟发抖的坐在跳动的篝火旁边烤火,眼睛却一直在冰面上站着的女人身上盯着。
我心中忍不住好奇,这女人在做什么?看样子是要雕刻一个人,莫非是要雕刻杨生?
我心里理解,毕竟父女一场,如今杨生故去,杨青肯定有思念之心。
可是杨生身材佝偻,甚至有些矮小,这冰块也显得太过高了吧,足足比杨生高了半个头。
随着杨青身体移动,我看清了,冰块雕刻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这是谁啊?怎么这么眼熟?”我不禁一愣,冰雕的眉目已经雕刻出来,这个女人长得有些像男人,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左右,还是个方脸,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感觉。
但看的出来,杨青的手艺不错,这个冰雕女人温润的眼神,竟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甚至让我有一种错觉,她在温柔的盯着我看一般。
我看到这个冰雕女人,没来由有些紧张起来,似乎那双眼睛能把我看穿一样。
而且,我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而且非常熟悉,甚至还有一股亲切感。
“她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抬手拍了拍脑袋,发出咚咚的声音,即便如此用力,仍然没有把自己拍醒。
我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走了过去。
杨青雕刻的速度很快,一块冰雕忽然出现,是一个中年女人,因为是冰雕,故而晶莹剔透,所以看不出来肤色,只是当整个人的轮廓都显露出来后,便觉得她分外的沧桑。
我心中那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她是谁啊?”我问道,这话一出口,怎的就哭音极重。
“你不觉得自己的模样和她很像吗?”杨青没有回头说,而是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我,我好久没看到过她了。”我说道,一下子心里就慌了,站都站不住,双腿直发软,跌倒在地上。
“刘云啊刘云,你说你还是个人吗?你已经不是人了,是神,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了。”杨青说道,声音喃喃:“我自问是个坏人,可对不父亲的养育之感不敢相忘一时一刻。”
“我妈,对,她是我妈……”我说着,眼泪骨碌碌的往下掉。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是老相识了,在二十多年前就遇到过。”杨青转过身。
我豁然抬起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虽然当时只有四岁,但却把你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你还是个婴儿,被抱在这个女人的怀里你在哪哭,哭的非常大声,把我爸吵得连棋都下不成。”杨青说道。
“当时楼观庙会,我和父亲都往炼丹炉那座山上爬,突然下起了雨,我们二人就在半山腰的亭子上躲雨,后来,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跟了进来,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杨青慢慢的诉说着,我似曾相识的一些经历,这些经历都隐藏在我小时候的梦里。
如今,随着杨青的叙述,模糊的梦境,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杨青倒也不在意,恍若未看见一般,自顾自的说着话。
“那个男人面露病色,女人倒还好,虽然很瘦弱,但皮肤黝黑,看上去尚算结实,可是那怀中的婴儿却大哭大闹个不行。
那女人和男人哄个不停,也不行,婴儿还是哭闹不止。吵得父亲无法静心与我下棋,便让那妇人把孩子抱过来看看,是不是淋了雨生病了,要不然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那妇人以为遇见了医生,欣喜不已,急忙将孩子抱到眼前来。
我父亲一看,结果大吃一惊,平时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居然被那襁褓中的婴儿吓得瘫坐在地上,慌了神。
那妇人与男人以为是下了雨,地上滑,我父亲摔倒,所以并没有在意,把我父亲扶起来后,问这个孩子怎么样,是不是生病了?
我父亲那天就像是个算命先生,居然还问那孩子的生辰,结果他摆弄手指算个不停,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的脸色白的就像是纸一样。
那妇人和男人见此,知道事情不对,便说不问了,转身就要走。
我父亲却上前拉住那夫妇二人说,这孩子真的得了病,而且还病的不清。
那两人闻言吓了一跳,立刻就吓得走不动路了,急忙问是什么病?
我父亲又说,这个病说不得,总是谁与这个孩子走得近,就会被吸走人气,把人气吸光了,那个人就死了。
这孩子为什么要哭?就是因为他自身的人气不足,说白了就是个鬼,还没有真正变成人,他想要变成人,就必须吸别人的人气,所以他就大哭大闹不停,这样就可以把其他人吸引过来。
见那二人不信,我父亲用手指着那男人说,问了一些问题。那夫妇二人越听脸色越不对劲,最后抱着那大哭不止的孩子连忙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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