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王园欣打断了：“哦，奔着神仙来的啊，那更不要想了，神仙从来不上台你又不是不知道。”
纪念琪成绩好，长得漂亮又稳重安静，按说该是老师心目中理想的好学生标杆。但他性子有点特，凡是各种需要上台领奖或发言的仪式，或是代表班级和学校参加个什么活动之类的，一概找不到他。
刚开始的时候老师未免有点没面子，觉得他不识抬举。钉子碰久了也渐渐习惯了，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我知道啊，”团支书冲着纪念琪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团委老师让讨论男主角，我们干脆都没提你。”
文委在一边点头：“没错，但谁让你太出名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呢，团委老师就直接点了你的名派我们回来问你。”
桑榆插嘴说：“光讨论男主，那女主定了？”
“嗯，团委内定的，艺术班的潘思颖。”
桑榆，王园欣和程泽同时沉默，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纪念琪。
团支书起身：“行吧，我任务完成，回头你自己去找团委老师说一下吧，快考试了嘛，估计她也能理解。”
“不用了。我参加。”纪念琪合上卷子，笔扣在旁边的演草纸上，语气波澜不惊。
“啊？”
“哎？”
“纳尼？”
大家都很惊讶，太阳打西边……不对，今天看不到太阳啊。
纪念琪没看他们，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问：“剧本定了吗？是什么类型的？”
“还……还没定，但是团委的节目嘛，肯定是那种青春主旋律的，估计没什么难的。那就这么说定啦！多谢神仙！”
团支书像是怕他反悔，快速交代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桑榆研究了一下纪念琪与往常一般无二没什么表情的表情，试探地问：“你没事吧？舞台剧哎。”
程泽伸手过来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发烧了？烧傻了？”
王园欣愤愤不平：“这个潘思颖走得什么狗屎运啊！扒上宇神不说，还要跟我们神仙演对手戏！”
“唉……校草联盟又要生图满天飞了，到时候咱班门口又得不安生一阵子……”
“是啊，神仙，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突然转性了？”
纪念琪从午饭后就觉得头脑发沉四肢没力，这会儿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被他们三个聒噪得，心里烦躁得很。
他打开卷子继续做题，皱着眉头说：“数学老师一会儿来收卷子，你们做到第几题了？”
周遭安静下来，纪念琪心口泛起一阵后知后觉的痛苦，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就算没有潘思颖，也还有李思颖王思颖不知什么颖，总有一天他得面对这个，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快放学的时候数学老师来收卷子，程泽凑过来悄悄问他：“最后一题我算范围是2到正无穷，你呢？”
他问完了才发现纪念琪后面两道大题是空的，根本一笔没动。
程泽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纪念琪低垂着乌浓的羽睫，看不到表情。脸色浸在日光灯里，白得不大正常，他有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纪念琪放弃了，直接把卷子交给了最后一排收卷子的同学，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没事。”
程泽看看外面的天色，又问：“雨还下着呢，你跟我一起走吧？叫司机拐个弯送你一下。”
话刚说完，纪念琪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号码接了起来，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口气温驯而喜悦：“爸爸。”
程泽去他们家做过客，知道他跟父母关系很好，十六七岁的大男生了，爸妈还宝宝长囡囡短的叫着乳名，被程泽取笑了好一阵子。
纪念琪在家跟在学校像是两个人。在学校的他总让人想起古墓派掌门人，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可惜世人轻易够不着——虽然够得着的人才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除了有点毒舌，实际上并不难相处。
可在父母面前，他却会笑，还会撒娇，乖巧温顺得像块又甜又软的点心。而且奇迹般的，程泽并不觉得他这两面是割裂的。
他挂断电话，冲着程泽举了下手机：“我爸爸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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