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恭白之前心思不在这上面，季孙行说了之后才意识到泼在外套的上的硫酸还是往里渗了点儿，幸好量很少，不然就不只是背上红一片的事了。
季孙行叹了口气，揉揉他的脑袋，低声问他警局这边的事处理好了没有。
“已经做好笔录，可以走了。”
迟恭白点点头。闻言，季孙行就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行哥？”迟恭白愣了一下，侧头瞥了一眼曲筱筱那边，“你不用去……”
“她的事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季孙行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之前曲筱筱父母和我说她不见了，我帮着找找。现在人已经找到，就不用我插手了。”
迟恭白还没来得及回来，发现季孙行没跟上转头来找的曲筱筱父母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和你没关系？”
曲妈妈声音尖锐，一下就奔到了季孙行面前。“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要不是！要不是你昨天对筱筱说说了那些话……”她嘴唇颤抖，伸手死死抓住季孙行的胳膊，“如果不是你说你再也不和她见面了！她现在能在这里吗！”
迟恭白动作一顿。
“伯母，请您冷静一点。”
季孙行压下眉头，他侧身半挡在迟恭白面前，一只手握住曲母的手腕往下拉。冷静地回话道。
“和筱筱每个月见一面，是为了稳定她的情绪配合治疗。但是三年了，事实证明这对她的病情没有任何作用。”
“你怎么知道没有用？！你这是在逼她去死！”
曲筱筱母亲僵持着，拉着他的手臂不放。“筱筱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现在她还在哭着要见你……你跟我走，去看筱筱！”
季孙行的脸彻底放了下来。
他用力将手臂从曲母手里挣了出去，蓦然低斥一句——“现在她是要别人死！”
三年间，不管曲筱筱怎么折腾，季孙行从来没对他们红过脸。他突然发火，曲筱筱父母齐齐怔了一下。
“伯母，你们应该知道的。”季孙行的声音像结冰，“就事实来讲，我没有对曲筱筱负任何责任的义务。”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曲母的眼睛睁大了。
“她跑出门要拦的人不是我。”季孙行打断道，“开车撞她也不是我。当年手术的医疗费，整个周期的复健，还有这三年……我能给的，都已经给了。”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其余的东西我给不了。请你们也不要把曲筱筱的下半生强制托付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
季孙行话里已经是把情分给抹完了，他牵住迟恭白的手，对失神的曲母低声说了句抱歉，就绕过他们朝警局门口走去。
和曲筱筱父亲擦身而过的时候，曲父看了一眼他同迟恭白交握的手，突然出声到。
“今天筱筱来找的，就是这小子吧？”
季孙行的脚步停下了。
“您要搞清楚……”
他比曲父要高，透着凉意的视线尖锐地撞进曲父眼底。“不是来找，曲筱筱今天来袭击的人，是他。”
“筱筱这是犯罪。”季孙行握紧了迟恭白的手，“为了谁都好，不要有下一次。”
他们停留的太久，弄出的动静已经有警察要来查看了。迟恭白被季孙行牵着，沉默地绕过这里，出了警局。
季孙行开了车来，迟恭白一直没说话，等到上了车季孙行探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才开口。
“行哥。”他问，“你昨天和曲筱筱说了什么？”
“没什么。”
季孙行顿了顿，“只是和她说清楚了，我有了在一起的人，以后不能和她见面了。”
迟恭白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抱住了他。
“谢谢你，行哥。”
曲筱筱是季孙行一直担在身上的责任的一部分，他一语不发地承受了三年，是为了迟恭白才下定决心割舍。
曲晟的死，曲筱筱的腿。即使理智上知道，对着曲筱筱父母也能堪称绝情地说和他没关系，实际上季孙行心里永远有个地方是对曲晟兄妹抱有亏欠的。
“不用和我说这个。”
季孙行抱了抱他，伸手摸了摸迟恭白脸。“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我没受伤。”迟恭白笑了笑，“也不疼。”
季孙行看着他，没说话，发动了车子。
他开车回了热夏，中途去了一趟药店，询问了医师之后买回来一只针对硫酸灼伤的烧伤药膏。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酒吧营业的时间，季孙行却直接在店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迟恭白提着装药膏的小袋跟着他进门，见状就问。
“行哥，今天不开店了？”
“老板有事，不开了。”
“……什么事啊？”
季孙行脚步不停上了二楼，迟恭白刚问出这句话，就被老板拉进休息室摁在墙上亲了一口。
“给男朋友过生日。”
季孙行视线温柔，他们之间距离很近，鼻尖都碰在一起。季孙行说话的时候唇角的气息都呼在了迟恭白脸上，隐约带了一种香烟和薄荷混合的气味。
行哥今天一定是抽烟了。
迟恭白略一晃神，心情扬起来，伸手就要和男朋友讨礼物。季孙行却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床上。
“脱衣服。”季孙行简洁明了。
迟恭白看着他。
“现在？行哥，先收礼物吧，天还亮着呢……”
“想什么呢。”季孙行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示意他手里的药膏，“先涂药。”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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