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坐在门边的位置上向他探出头来，“装修的挺有意思的。”
“你回头给沈时澜说去。”林砚生环顾了一圈，“这也太阔了，这么大的铺面一年不要点钱？”
“他缺吗？”谢锐讪笑，“他只是缺个心眼儿。”
几个月前沈时澜说起他在九眼桥有块铺面，上家火锅店给开倒闭了，如今收回来了也不能就搁那儿呀。于是在和林砚生的协商之下，决定在成都闻名遐迩的酒吧街上开一家专宰外地文青纨绔的音乐酒吧。
沈时澜大剌剌地把“暂停时刻主唱在酒吧里有定期演出”这个未经当事人同意的消息散布出去，又为安抚林砚生，说着酒吧一切要求随他喜好，林砚生想了想，说他只要这间酒吧叫Dionysus就行。
沈时澜先是一愣，望了他一眼，笑了下，说好。
林砚生在台正中站定，望见下面的人都转身过来瞧台上，窗户边也凑满了路过瞧热闹的。刚才门口那只熊猫不知道为什么也能挤进店里来，在一片乌泱泱里最是显眼。
他唱起《情人》，再一首《浮沉》。
右边的巨大电视屏幕上正播到姜煜世在跨年夜晚会台上跳舞，朝底下问有没有想他。
林砚生向来仪式感浓重，他想了想，决定唱给他今年最后的一支歌，不管他是否能够听见。
《Ooh baby》的前奏突然响起，那属于1980s的浪漫调子轻盈地跳跃在这一片天地里。
“Now as seasons come and they go（春去秋来 夏尽冬至）
There’s one thing I’d like you to know（我只想对你说一句）
Everyday everynight it will be so right（每个与你共享的日夜都最醉人无比）
Fall in love with the one who is always love you（因为我们彼此都爱上了会永远爱着自己的人）”
他瞥见台下的情侣浸进悠扬的曲调里，在这跨年夜拥吻，共同迎接以往那365个日子的翻过，又是新的一篇。霎时间他脑海里又闪过十七岁时闯进后台的姜煜世，转眼竟然七年了。为什么一个人的情与爱都能永远热忱，青春期也像是被无限地拉长？林砚生太不懂了。
他瞥见那熊猫在人群后面朝他挥着白白的手，动作幅度大到有点奇怪，那一瞬间，林砚生模糊地觉得自己也是不是得到了这新年的第一份带着温度的祝福了呢？
“Ooh baby you're driving me crazy（我的宝贝啊 你让我疯狂）
Ooh baby I think I'm falling in love（我的宝贝啊 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Ooh Baby don't try to s**e me（我的宝贝啊 不要尝试阻止我爱你）
I'm falling in love（我已经醉入爱河了）”
那只熊猫不知道又从哪里鬼兮兮地拿了只灯笼来，在后面簌簌地摇着，权当那是他的荧光棒。
林砚生唱完的一瞬间，指针正指到00:00，电视上的姜煜世的声音陡然地响起。
“新年快乐！”姜煜世念这句话时，灼灼地盯着镜头，那眼神也同样熠熠地踏上了电磁递送至他的面前，“祝大家新的一年，被你爱的人所爱。”
“要像我一样幸运。”他说起这句，顽劣地眨了眨眼。
“第一分钟，你们有没有给爱人送上present？”
姜煜世像是想起什么，第一次在荧屏上笑得很小孩，虎牙也露出。左耳上的小银环也润着光。
林砚生伫在台上轻喘着气，掌着话筒，像是有点看呆了。
他被猛地一推才回过神来，那熊猫把他一把拉进了舞台后的隔板间，紧紧地捉着他的手臂。
在将自己的头套扯掉的瞬间，那人就径直地俯首朝林砚生吻来。
林砚生看着那人在蓝紫灯光里摇曳的蓝色眼睛，一时间大脑里什么也没想了。
“姜煜世……”
姜煜世笑着去舐他的唇，再吻过鼻尖，额头，发端，低低开口。
第一分钟，我来给我的爱人送上present。
“你不是……在澳门？”林砚生攥着他的熊猫领子，瞧见他被汗水拧成一绺绺的发。
“生生看电视真是很不心细。”姜煜世说，“没有直播标志。三天前我就和粉丝跨过年了。”
“今天只和你在一起。”
林砚生半晌没有说出话，抚过他鬓角的碎发，触上他红肿的耳，“疼不疼？你真是个傻`逼……”
姜煜世搂紧他，抱得他都痛，“我再也不会取下来。”
“怎么穿这个来。”林砚生有些别扭地转开话题。
“熊猫。”姜煜世若有所思，“因为你们成都人很喜欢。”
“可你好丑。”林砚生笑起来。
姜煜世有点赧然，“我想牵气球过来在IFS下面等你的……谢锐哥说太蠢了，你不会喜欢。”
“他懂个屁，单身狗一条。”
“成都人都很可爱……”姜煜世稀里糊涂想起街口给他送水的靓妹，和给他讲笑话的河边大爷，还有面前红着脸看他的哥哥，胡乱地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误解了，林砚生只说了句，香港人也很可爱。
“哥爱香港吗？”姜煜世垂眼煦煦地笑。
现在的林砚生早就没有迟疑，“爱。”
“我也爱成都。”姜煜世说，和林砚生十指相扣地对视着。
林砚生拥住他，闭着眼想痴痴地想，这只熊猫可真是他家的小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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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onysus是沈泽开过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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