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容，郑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像是轻蔑挑衅，他冲郑志轻轻地挑了下眉。
郑志把沉鱼打了，准确地说，他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可偏偏沉鱼就是受伤了，他摔在书桌上，发出一声闷哼，桌子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郑志你干什么啊！”
“郑志你有病吧！”
“沉鱼你怎么样了啊。”
沉鱼被人扶到座位上，他周遭都是关心他伤势的人。
郑志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是的，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他。”
可是没有人信他。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欺负沉鱼，沉鱼一直没有计较。
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沉鱼实在是太可怜了。
沉鱼还在那里说没关系不用担心，他挽起袖子，胳膊肘那儿一道长长的血痕。
“沉鱼，你手腕上怎么还有一道疤呀。”
“郑志是不是也是你干的，你是不是总是打沉鱼，你这人也太坏了。”
郑志愣住了：“什么疤……我不知道……”
“别装了你。”
郑志看向沉鱼，他很想沉鱼说一句这不关他的事。
可是没有。
沉鱼只是低着头，抱着受伤的手臂，沉默不语。
郑志突然发了疯般地冲向沉鱼：“你说话啊，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沉鱼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谁推了郑志一把。
“我听说郑志有暴力倾向的。”
“肯定是有，不然他干嘛这么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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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志拼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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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沉鱼正冲着那些关心他的人笑，有毒的种子发芽了，轻飘飘地盖下泥土里纵横交错的根。
郑志从施暴者变成了被施暴者，所有人都不愿意跟他玩，仿佛跟他玩儿，就变成了跟他一样的垃圾。
他走在路上会被人故意泼水，会被人故意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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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沉鱼只是偶尔路过，看到，然后冲他笑笑。
沉鱼长得真的是很漂亮，像有毒的种子，开出的迷人的花，举手投足都是让人想要轻嗅的欲望。
他不曾说过自己一句坏话，不曾对自己落井下石，他活得像株向日葵，背面大家都看不到。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鱼一直都是笑着的。
3
沉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他简单地梳洗后，喝了杯昨天烧的冷水，便躺在了沙发上，将电视开启，随意调了个频道，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玻璃瓶，打开后，里头散发出酒的醇香，他一口一口地喝起来。
这酒的度数很高，目光迷离地落到电视上，虚影晃晃悠悠地缠着低沉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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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周末，程也枫也习惯了早起，照例做了早饭，放在餐桌上，正要动筷时发现自己不小心做了两份。
程也枫看着桌上的两份早饭，看着看着就去敲了程于隽的门。
“起床了程于隽。”
“干嘛啊！周末还不让人睡觉啊！”里头传来程于隽愤怒的声音。
程也枫继续敲门：“出来吃早饭。”
程于隽：“程也枫你疯啦！”
程也枫就一直重复“出来吃早饭”，一直敲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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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于隽忍无可忍，打开了房门：“程也枫你干嘛啊！”
程也枫：“叫你吃早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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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于隽：“我又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不吃算。”程也枫说完就往餐桌上走。
程于隽莫名其妙，看着程也枫一个人坐着吃饭，竟有种凄凉寂寥之感，她翻了个白眼，想着反正睡不着了，就也走向餐桌。
“好了好了，陪你吃一顿好了。”
程于隽看了眼程也枫对面的早饭。
“程也枫你这早饭不是给我做的吧？”
这个早饭的量，程于隽是绝对不可能吃得下的。
就当程于隽等着程也枫解释什么不小心放多了，什么做饭的时候没注意时，程也枫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程于隽：“……”
“程也枫，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工具人。”
程于隽洗漱完，随便吃了些早饭，程也枫洗完碗，又要求程于隽跟他一起看电视。
程于隽看程也枫那一脸沧桑，勉勉强强同意了。
情深深雨蒙蒙早就看完了，于是程也枫再次点开了回家的诱惑。
可看着看着程也枫就没了兴致。
“要不我们来读书吧。”
程于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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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也枫你别太过分了。”
程也枫叹了口气：“你就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噢。”程于隽明白了，程也枫这副死样果然是因为沉鱼不在。
程也枫：“你就一个噢啊，你就不想说点别的吗？”
程于隽：“说什么啊，我一大早被你吵醒，我现在还很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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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也枫又叹了口气：“我也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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