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起初还不明显，但气味加剧了蔓延。顾臻咒骂了一句，猛地捂上口鼻关上了车窗。
“这他妈什么味道！”顾臻在密封的汽车中也闻到了这股难言的气味，“有谁在焚烧腐尸吗？”
“这绝对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开车的司机难得的和他们统一了战线，“我之前闻到过，哪来那么多腐尸才能有这么浓的味道，跟生化武器似的。”
“嘘，你们听。”洛懿敲了敲车窗，“外面下雨了。”
不用洛懿刻意的提醒，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像被人捏住喉咙的猫一般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不用刻意去倾听，雨点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十分明显，就好似一场落在江南的大暴雨，打算将整个世界淹没。
但他们不能在车外，车窗上看到任何一丁点雨水的痕迹。
车外仍旧是漫天的黄沙和凌冽的风。
闪电刺眼的光芒几乎从天际直接劈下到了人间，与他们擦肩而过，然而伴随着闪电的不是鸣雷而是堪比雷霆般的怒吼，狮子的咆哮。
“这他妈到底下没下雨？”司机开车的手在发颤，汽车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在沙漠中来回行驶，可还没等他的恐惧结束，汽车的前行戛然而止。
“*！”愤怒的司机猛地按下了鸣笛，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以示他的狂躁。
越野车在乌云密布的沙漠中静止，像是一座人为的孤岛，将三个人孤零零的困在这一方天地中。
顾臻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洛懿，后者修长的指节扣在车门的开锁处，眉头紧锁看向窗外诡异的景象，好像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顾臻看见他轻轻打了个响指，紧接着突兀的光芒在乌云中一闪而逝。
“啊！”坐在前方的司机突然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来，将观察洛懿行动的顾臻吓了一跳，年轻的男人痛苦的看着他的双手，从指尖处开始快速腐烂，像是时间跳过了漫长的年月直接从他的身上拿走，从年轻跳到了腐烂。
而手指的主人除了尖叫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司机的舌头直接掉落下来再也发不出声响，蛆虫从他的口腔和眼窝里挣扎而出。一团明亮的光芒直接刺穿了司机的咽喉，在他的喉咙处留下了一块灼烧的洞，这场凌迟般的酷刑才算是结束。
“下车。”洛懿没有给顾臻过多反应时间直接推开了车门。
“你干什么！”顾臻连忙想拉住他，“你想害死我吗!”
“如果你我会腐烂那早就和司机一样出事了，”洛懿扭头冷静的看向顾臻，“车内外一样不安全。”
顾臻看他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那片令他头皮发麻又难忍呕吐感的天地中，咬咬牙也硬着头皮跟着走下了车。洛懿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原先他们带来的枪支和其他设备都已经腐烂，甚至汽车的轮胎也因为生锈而改变了原本的颜色。
顾臻愣了片刻，连忙拔出自己的沙鹰，出乎意料的是他随身携带的这把手枪却还是完好无损，和刚刚买回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从上车到现在才过了十个小时，”洛懿看了看天空，原本明亮的阳光被遮掩的一干二净，“还剩下八个小时车程。”
“我的天哪。”顾臻忍不住呻吟，但一涌而上的恶心味道又让他赶紧捂上了口鼻，他打开副驾驶的位置，从司机的尸体旁边拽过来大的帆布包，里面装有行程里需要的水和食物。
食物上已经附上了一层绿色的霉菌，密封的矿泉水也不用再打开查看了，顾臻气急败坏的把整个帆布包扔上了另一侧的车窗。
“我们只能走过去。”洛懿的手按上顾臻的肩膀，“或者死在这里。”
阴暗的只余声音的怪雨和逼迫的人喘不上气的沙漠将二人绝望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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