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中，两人一路无语，杨之勉觉得有些别扭，就没话找话：“袁总捕，我一直有个疑问，还请不要见怪。”
“杨公子请说。”
“就是你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看袁青衫愣了一下，杨之勉马上说：“如果不方便就别说了，纯粹只是个人好奇。”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袁青衫悠悠地说：“也就是十二年前，我大约九岁，不知为何陷入昏迷。后来请了东蓬莱的名医诊治，人是醒了，但这双腿还是废了……”
东蓬莱真正的名字是蓬莱岛，因为居于东方所以很多人称之为东蓬莱，和西昆仑相对。
东蓬莱是和西昆仑齐名的修玄宗门，但据说和西昆仑相争时落败，很多宗长陨落。现在在世俗主要以医家之名被推崇。
杨之勉差不多就知道这么多。
“那位名医也没办法？”
“不清楚……”袁青衫摇了摇头，“她是世外高人，家父也是好不容易才请到她帮一次忙。当年其他名医都没有办法，她能以一双腿换一条命已经是神乎其技了。哦，对了，我这轮椅据说就是她发明的。”
又是挂b吗？杨之勉顿时有些无语。
不过好在是“世外高人”，应该碰不到，没啥直接利益冲突。
“云海商会据说就和她有关……”袁青衫补充道。
杨之勉心中顿时一万匹羊驼飘过。
现在江小红管着旭阳商会，那云海商会就是直接对手了。
“突破到王玄后，腿脚问题一点改善也没有吗？”
“没有。”
这问题也是比较怪异。
修炼到真玄开始辟谷后，其实玄者的肉体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王玄后基本只需要服用丹药和水即可。
这时候，如果腿脚不跟上身体的变化，那不就像老牛拉破车一样？
事实上，就杨之勉所知，到了王玄后，只要骨没断，光靠玄力控制骨头都能动。
王玄的主要标志是玄力化形，说白了，就是能够将玄力外化成实体。也就是说，即使肌肉尽毁，也能以玄力化成实体形态代替肌肉的作用。
当然，这是指功效而言。实体不是实物，并不是如传说中的仙人那样直接无中生有变出来，但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了。
但袁青衫的情况就让人比较费解。
说白了，就算真把腿砍了，装上两根木棍，凭王玄的能力就能用木棍走路。
“杨公子不必太费心，在下自知今生无望再用自己的脚走路，能得令堂帮在下突破至王玄已是感恩戴德。”袁青衫笑了笑说。
“别这么老气横秋么，你才几岁？修炼到了王玄，寿数至少也有百年以上，已经不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普通人，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杨之勉调笑。
“杨公子这句‘人生七十古来稀’在下之前虽然没听过，但也是颇有韵味。”袁青衫略一沉吟，“有时候真觉得杨公子经常语出惊人，不像个小……咳咳……普通人……”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话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吗？自己一个不小心当了文抄公了吗？杨之勉有些蛋疼。
“袁总捕，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袁青衫微微一笑，“颇知杨公子擅长以故事勾搭女子，文府上到老太君下到媚儿都对你盛赞有佳，难道现在连在下也要被荼毒了吗？”
看她也懂得调笑了，杨之勉不免有几分高兴。
毕竟还不到才二十岁，活得像个七老八十的有必要吗？
自己前世在地球上见过很多身残志坚的，袁青衫的情况比他们好多了，毕竟有玄力这个外挂级别的东西存在。
“从前，有一位乐师，从小钻研谱曲。但二十六岁开始听觉下降，五年后大夫告知无法治愈，但他一直没有放弃，一遍听不清就听两遍，两遍听不清就听三遍。四十八岁全聋后，用牙咬住木棒的一端，另一端顶在琴上来听自己演奏的琴声。就这么又坚持了十年，直到临死前还在谱曲。”
当然，实际上贝多芬这个是按地球的10进制年龄算的，和这个世界的16进制计算年龄方式不一样，这个问题杨之勉就忽略了。
“杨公子你这故事太过离奇，耳聋怎可能谱曲……”
不等袁青衫说完，杨之勉开始轻唱：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四海之内皆成兄弟。
袁青衫愣了半晌，然后深深一揖道：“此前在下唐突了。词曲皆非凡品，在下闻之心中一片祥和，必是乐坛名家所作。”
“其实玄界也有音波功，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具体功法，但大体也是利用器物导音。所以，木棒传音谱曲的说法并非完全不可能。”杨之勉一板一眼地说。
当然，前半句是杨之勉胡诌的，他只是按照前世看的小说才想出“音波功”这种说法。反正没法求证，也无所谓了。
事实上，贝多芬当年是否真的木棒传音也不好说，或许纯粹是后人穿凿附会。
但有时候事情的真假并不重要，杨之勉只是想用贝多芬的鸡汤去勉励一下袁青衫而已。
“你说的有理，我也听过玄界有以琴音、箫声伤人的，相对于纯粹的狮子吼一类的功法有其特殊之处。”袁青衫点了点头。
“其实，最重要是心态，不要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其实你现在完全可以过一点自己想过的生活，要不然，你修练到王玄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你是为了在六扇门呼风唤雨。”
袁青衫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毕竟是庶出，虽然父亲疼爱我，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我如果不争一口气，别说自己的地位，连母亲也过不好。”
“做人还是要硬气点。我知道家里有个公主病的女人肯定不好过，但你现在是王玄啊！朝廷现在有几个王玄！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
“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啊……”袁青衫突然张大了嘴说不下去了。
杨之勉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别杨公子长杨公子短的，是不是感觉说话舒服点？”
袁青衫低头苦笑：“杨公子你真是……”
“到了到了……”杨之勉赶忙转移话题，并一溜烟冲了出去。
袁青衫苦笑着摇了摇头，用玄力控制轮椅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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