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在对面睡的香甜，芸姑娘却没有丝毫睡意，外面偶尔会有花火炸裂的脆响，她想着刚才要杀她的黑衣人，她没看他的脸，也没想过要揭开他的面巾，到底会是谁呢？她这几年接触的人都是普通人，即使是她的客人有的也并不普通，但她想应该不会有人突然要去杀一个青楼女子，而且她在春归楼这么久从没遇过这些，这几天她接触的也只有陆小凤，花满楼和那位来历不明的上官姑娘……
虽说如今杀一个人影响不到她的心绪，但她也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了，毕竟她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心魔，若是再被它扩大，她的这趟历练也就没多大用了，即使她不知道她要历练的是什么，毕竟那群人也说的十分模糊，她有时候在想大概她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外面稀稀疏疏的声音应该是车夫在收拾帐篷了，她睁开眼看着依旧睡着的清欢，轻轻起身，跃过她走下马车。
车夫看到她下来很惊讶，毕竟天还只是灰蒙蒙，芸姑娘对他笑了笑，小声道:“想快点到下个城镇，便醒的早了些，咱们什么时候出江南？”
车夫年纪不大，性子却十分沉稳细心，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也轻声回道:“若是走快一点，再有两天就出江南了，姑娘是有要紧事吗？”
芸姑娘摇摇头，她们只是出来游玩的，去塞北也只是去见一个久不归家的人，他如今也还不知道在哪儿，看他这走了两年信件也只是在南边各个地方，八成也是游山玩水居多，塞北也只是他的下一个地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她们也游山玩水，没准差不了多少。
而在另一边，上官飞燕一夜未睡，她等了一夜，都没看到萧秋雨回来，她内心焦急，但看到花满楼时却依旧是天真活泼的样子，直到柳余恨也说没见过萧秋雨，她一下就把茶杯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音依旧没能消下她的火气。
柳余恨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不解:“飞燕，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女人死，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也影响不了你什么的！”
上官飞燕瞪了他一样，恶狠狠的道:“你懂什么，直到今天花满楼依旧对我客气有礼，我要怎样才能让他全心全意信任我，为我办事！”还有那个女人，那个一眼就让她自愧不如的女人，明明是个妓子，那眼神像是在看淤泥，她凭什么！
其实看淤泥什么的着实严重了，芸姑娘只是知道她心怀不轨，和花满楼待一起久了，她一下子再看到这样的人，着实有些无奈，所以她专心自己的事，不管他们。她也用过阴谋诡计，否则她的仇人不可能她一个个去杀，若真是那样，八成她早就累死了。
“要不我去杀了她！”
上官飞燕摆了摆手:“算了，这次我就先忍着，等到下次我一定亲自动手，让她生不如死！”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
“那萧秋雨……”
“废物，既然现在都不回来就当他死在外面了。”上官飞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此刻她还不知道萧秋雨确实已经死在外面了。
柳余恨看她这么大的火气，连忙搂过她轻声安抚:“没准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呢！”他表面上这么说，内心却是希望萧秋雨死在外边的，再也不回来。
上官飞燕任他搂着，脸埋在他胸口，想着身前人的脸，眼中有着怨怼与不屑，身子却仿佛柔若无骨的攀在他身上。
这边两人看似浓情蜜意，陆小凤过得也算不错，正在朱停那儿和老板娘喝着酒，老板娘经常看陆小凤不顺眼，但他每次来还是好酒好菜招呼着。
陆小凤在一个地方从来待不长，所以待了一天半就又走了，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又回过头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朱停，恶狠狠的开口:“一个两个都是大混蛋，上辈子我真是欠了你们的！”
朱停淡淡看过来一眼:“所以你嫁给我来还债。”
老板娘一跺脚，面带怒容的走了，心想:饿死你算了，一天到晚说些好听的怎么了，老娘天天好吃好喝照顾你，你一个正眼都不给。
看着那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给自己倒了杯茶，朱停无奈笑了笑。
马车刚抵达松江府，我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入耳，清欢好奇撩起小窗的帘账，看着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街道，惊讶道:“姑娘你看，好多人都在放河灯还好热闹呀，咦！”听到她的声音，芸姑娘也过来看了看，确实人挺多的，“山上好像有人点祈愿灯！”
清欢兴奋的手舞足蹈，拉着芸姑娘的衣袖晃啊晃:“姑娘姑娘，我们等一下都去看看好不好，要不咱们这几天都留在这儿？”说到最后声音都放大了不少，看起来着实很喜欢这里。
“好，不过留几天是不大可能了，最多两天！”
陈祈听着耳边清欢叽叽喳喳的声音，问道:“我们现在先找家客栈，二位姑娘要不要整理一下！”
这几天虽算不上风尘仆仆，但女孩子爱干净，到底是在野外不方便，到客栈时才能好好梳洗。
随意找了家客栈，订了间小院子，芸姑娘和清欢都好好梳洗打扮了一下，换上颜色素雅的衣衫，看着熟练挽着头发的清欢，她想了想:“清欢，这几天你教我挽发吧！”
“姑娘为什么要学呢，清欢梳的不好吗？”清欢将自己整理好，看着对面捧着脸看着她的人，青丝散在身后，桌上的茶杯升起的雾气将她笼在里面，她吹了吹，“若是哪天你嫁人了怎么办，我可不习惯别人碰我。”
“清欢不嫁人，一辈子跟着芸姑娘，若是姑娘不要我了，我就在春归楼等着姑娘回来！”
“若我哪天离开春归楼再也不回来了呢？”
清欢想了想:“那我就跟在姑娘的不远处等着。”
话题很快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但芸姑娘内心的想法却越发坚定，她不可能永远待在春归楼，清欢如今十四了，若不是被家人卖入青楼，也该许人家了，等她离开后，她会让清欢的下辈子衣食无忧，若是可以，还是希望能看着她找个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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