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穆夜子听到套间房门的电子锁被刷开，有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咣”门被重重的摔上，一声闷响，有人失去平衡扑倒在了地上。
嘶哑而压抑的哭声，弱弱的传进了穆夜子的耳朵。
接着是鞋跟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响动。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似是端详了一会儿。
“哗啦”玻璃破碎和喷溅声奏出了巨响。
穆夜子立刻掀开被子，开门走了出去。
地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勾勒出地上的黑影轻颤着起伏，酒气很大，和着抽泣声扑面而来。
穆夜子走过去，按亮总光源，音玖趴在地上吓得瑟缩了一下。
精灵女王的人偶被扫到了地上，漂亮的玻璃罩摔了个粉碎，挣脱出精美笼子的精灵女王躺在玻璃碎块中，手脚诡异的扭曲着，掉了一条腿，纤细的脖颈被摔断了，头滚在一堆废墟中，头发散乱的遮在脸上，美丽，残破。
跟倒在碎片中的音玖一样。
穆夜子轻声说：“是我。”
音玖带着鼻音，说话含糊：“你，没走啊。”
“嗯，不太放心。”穆夜子伸手将音玖架了起来，她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玻璃碎片割伤了她的手心和胳膊，鲜血滴落了几滴到精灵女王的身上、裙子上、周围的碎片上，更显得凄美诡异。
将她安置在沙发上上药仔细的包扎好，翻了翻小冰箱里还有一小罐蜂蜜，冲了杯温蜂蜜水给她：“喝点，解酒。”
音玖接过小声的到了谢，喉咙有些干哑。
穆夜子扫了她一眼，见她小口的喝着蜂蜜水，又起身去洗了个梨坐在她身边削皮，削好递给她：“据说果糖可以解酒，这个也吃掉，还可以润嗓子。”
音玖咬住下唇，接过，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的坐着都没有出声，音玖一点一点的咬着梨，眼前是一片水韵模糊不清，她不敢看穆夜子的脸，生怕在上面看到轻蔑和鄙视。
穆夜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被，轻声安慰：“都会过去的。早点睡，好好休息。”
音玖点了点头小声应着：“嗯”。
起身看了看摔碎的人偶，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坏掉了。”
她抬眼转向穆夜子，又重复了一句：“坏掉了。”
穆夜子知道，她说的不是人偶，她说的是自己，她自己已经坏掉了。
穆夜子看着她，面容平静：“可以修好。”
“不用了。”音玖躲避开她的视线，翻出手包里的手机对着满地的玻璃与人偶拍了张照片，借着不太清醒的酒劲发到了自己的主页，上面写了三个字：“坏掉了。”
第二天一早穆夜子跟客房早餐多要了杯温牛奶，敲门叫醒了音玖，并跟她道了别。
厉威带着穆夜子找了家早餐店吃早点，热腾的豆浆、油条、小笼包和煎蛋，放在餐桌上，令人食欲大增。
边吃着早餐边听到旁边一桌的三个女生聊天：“你们看到音玖主页了么，太诡异了！”
“可不是，好好的人偶摔的支离破碎，扭曲的弧度是不是人为摆的啊！还有血呢！”
“你们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要不然干嘛大半夜拍这么张照片发，还特意跟粉丝说坏掉了，想想都瘆人。”
“难说，好多明星不都是外表光鲜亮丽，都是人设，实际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我看了感觉晚上都会做噩梦，跟变态似的。”
穆夜子忽然站起了身，座椅和地面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几个女生停下了话头纷纷看了过来。
穆夜子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跟厉威说道：“我吃好了。”
“我也好了，走吧。”厉威也起身有意无意的看了几个女生一眼，跟着穆夜子出了门。
几个女生被穆夜子眼神扫的莫名其妙：“不会是音玖的粉丝吧？”
“算了，我们还是别说了。”
“刚那男的可真帅，你们看到没？”
“看到了，他好像还看了我们这边。”
“是不是他看我们被女朋友发现了，才这么大反应？”
“我觉得有可能。”
......
虽然出了门，两人的耳力还是能听到身后的交谈声，厉威看天心道：“姑娘们，脑洞不要这么大好不好，怎么看小夜子也比你们有姿色，我难道瞎了不成还偷看你们......”
穆夜子面无表情的上车打开了音玖的主页，第一条信息的图片赫然就是昨晚摔碎在地上的人偶。穆夜子眸色暗了暗，照片比实际看着更具有针对性，那种令人不适的诡异感被无限放大，引人遐想。
“那个K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厉威边开着车边感慨：“你这催着我办事的样子活脱脱像我以前的上司。查到了一些她私吞音玖报酬的线索，不光音玖的，她名下的其他艺人也有被克扣，还有在网上雇水军诽谤其他艺人，还在收集证据，别急。”
穆夜子继续翻着照片下的评论，全部都是谩骂和冷嘲热讽：“嗯，音玖的合约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可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合约你也要插手？”厉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停下翻评论的动作，穆夜子转头看着厉威认真的说：“我在猜测下一个目标是谁，失踪的人都是侵害过音玖的人，找出对音玖伤害罪严重的人，他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厉威指尖轻敲着方向盘，沉吟道：“若真是伤害分程度选目标的话，失踪的不应该是那三个人吧......事情时从音玖来泉市才发生的，顺序也是跟着时间线来，要不要从她来这边接触的人下手？”
穆夜子赞同道：“寻源的终点在平市，可以查查接触过她又回到平市的人。”
“会不会是音玖自己，对于伤害到她的人难道没有想过要报复？”
穆夜子摇了摇头：“若是能报复，她的气不应该是苦涩的。我们两个人在她身边都没察觉到她身上有异样气息，应该不是她。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去跟一下那个陈总，看看他这两天会不会有事。”
“那我去查跟音玖接触过又回平市的人，我们分头行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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