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文泽不知自己想到了什么，兴许什么也没想到。
他只是将那只从头至尾规矩放在身侧的手猛然抬起。
他精准捏住季洲下巴，季洲猝不及防地终止了笑声。
焦文泽转身，对方眼中笑意还来不及消散，在咫尺距离间暴露无遗。
他只觉双足踩在云端，下面是深渊万丈，自己却被蛊惑得义无反顾。
他姿势别扭地垂头，对方反应慢半拍，乖巧地顺着力道抬起脑袋。
两人呼吸交缠，心跳絮乱，所有勉强维持的东西全都失序了。
焦文泽被吸引着凑上前去，在觊觎已久的唇瓣上轻咬一口。
“……安静点。”他哑声说道。
所有因不清醒而显得外放的情绪，通通被这个吻压抑住。
季洲果真不再闹腾，条件反射地颤抖两下，便乖乖上抬脑袋接纳对方的啃咬。
如果说方才还一丝理智尚存，只是克制不住行为，那么此刻，季洲便是完全被茫然俘虏了。
轻柔摩挲，鼻息急促，焦文泽不着章法地将紧闭的唇撬开一条缝，伸了进去。
倏然间，季洲陷进了温柔的海，根本没想过挣扎。
焦文泽原本只是不安。
他回想到对方的骄傲，若是清醒过来，小家伙必定会疏远自己——
交友计划被现实撕得粉碎，焦文泽想到这里，倍感凄凉。
更令他惶惶不安的，是那满胸口冲撞的蠢蠢欲动的情感。
饶是焦文泽对这方面迟钝，撞见那双含笑的眼心脏就顷刻间失序后，便知自己逃避不了了。
等他从激荡中抽离，两人唇瓣早已贴在了一块儿。
柔软，温润，还捎着一丝醉人的酒气。
焦文泽摩挲半晌，心脏一突，宛如试图拽住岸边杂草的溺水人。
“唔。”
季洲泄出轻而软的音，焦文泽扑通一声摔进水里。
喉结滚动，用力啃咬几次，焦文泽将舌尖抵上。
哪只小家伙根本毫无挣扎，主动张开唇瓣。
呼吸缠绵，焦文泽一路畅通无阻，却又实在没有经验，只好凭借本能吻着。
季洲最初软着身子，一副任人摆布的可怜模样。
如今却在对方没轻没重的慌张掠夺中渐渐缓过了劲，主动将缩在后面的舌头伸来。
舌尖相触，感官敏感，那一刻，焦文泽根本抑制不住战栗。
手猛地环去，将小家伙一把捞来。
最初的试探已然过去，像压抑许久的困兽，他俩疯狂争斗起来。
焦文泽不住咽下唾沫，贴在身后的手力道加重，上下摩挲着。
不知是酒精作祟，或是其它缘故，季洲的温度比之平常要烫上许多。
滚烫得焦文泽头脑昏沉，只忆得起张狂侵略，他将小家伙不住往怀里按，试图溺死在汹涌的情绪之间。
季洲啃咬不止，焦文泽二十多年来，他总算尝到了被逼疯的滋味。
季洲也察觉到这一点，啃咬力度渐大，一丝铁锈味从唇瓣渗出，可是没人在乎。
两人心跳声失序，半晌后化为同一频率，在空气间震耳欲聋。
唇齿间的战场渐渐平静，贴在一块儿喘起来。
本能登顶后，所有的理智都打了个颠倒。
季洲疯狂啃咬起焦文泽的唇。
“嘶。”
嘴唇被咬破，细微疼痛顷刻间衍生成别样的催化剂，叫焦文泽眸子一暗。
焦文泽原本逡巡于背部的手下移，顺着脊柱，一路按至尾骨。
季洲半眯着眼，睫毛不住颤动，额前的发被汗液弄得糟乱，眼角泛红，拼凑出一种凌乱而惑人的美。
接吻时，他微抬脑袋，脖颈后弯，喉结来回滚动着。
若不是啃咬得急促……
实在有些像那天被下了药，浑身软绵绵的含泪模样。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
不敢再瞧，焦文泽紧闭双眼，配合起对方舔咬的频率——
一边柔软流泪，一边却试图占据主导的倔强……
正是这种诡异融合的冲突，反倒令焦文泽更加难以抗拒。
指腹滑过尾骨，他用力。
“呜。”
一滴泪自眼角滚落，蜿蜒坠在了焦文泽嘴角。
焦文泽暂且放过小家伙的舌，勾来一舔，咸的。
舌间争斗逐渐偃旗息鼓，他安抚地缠绕对方舌头。
最终收回，在唇上轻吻几下。
季洲被弄得神魂皆失，也不再执着于啃咬前方弥漫香甜的柔软，乖乖抿紧唇。
移动着脑袋，焦文泽小心翼翼，吻向眼角的湿漉。
在眼角安抚地**一阵，对方逐渐归于平静。
焦文泽这才低头。
因为这次迟钝的自己总算明白了心意，焦文泽受到的视觉冲击顷刻间大了百倍。
季洲绷紧了唇，一只眼缓缓睁开，暗含委屈地冲焦文泽瞥去。
乍见这幕，焦文泽总觉得搂着只湿漉漉的小动物，茫然无措，试图从自己身上索取什么——
却苦于寻不到答案。
焦文泽心脏一悸，只消一眼，他便觉得自己正捧着满怀的心，只想一股脑地全撒在这人身上。
焦文泽出一声纵容的叹息。
想要时间再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
他鬼使神差地生出从未有过的孩子气，想要捉弄对方一回——
作为每每逼得自己难耐的惩罚。
没多时，季洲胸口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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