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租越来越贵了，租都租不起。”齐骧开门时，抱怨了一句。
芮忱站在他的身后，打趣道：“齐主任收入没那么低吧？”
齐骧进了门，没让出道，转身对他说：“别装傻。”
他笑了，可看到齐骧认真的脸，又收敛了笑容，问：“你不怕？”
“我只怕不剩时间。”齐骧叹气，往里走，“进来吧。”
芮忱还是在门外站了两秒钟，才抬腿走进屋里：“我回来了。”
降了温，出门以前没有注意，回到屋子里，暖气一下子包裹起来，一冷一热让芮忱打了一个喷嚏。齐骧把东西放到桌上，走过来摸了一下芮忱的额头。他低着头把鞋换好，吸了吸鼻子：“没关系。”
齐骧鬼使神差地往他颈子上的淋巴结摸了摸，末了说：“吃点药预防一下。”
在齐骧烧开水那会儿，芮忱坐在沙发上休息，身体已经隐约有些发冷了。他问了齐骧药箱的位置，自己去找药吃，看到体温计，想了想还是拿起来测了一下。
“你直接吞了？”齐骧端着温开水走过来，看到芮忱生吞了胶囊，惊讶地说。
芮忱的脸皱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水，指了指喉咙：“卡喉咙里了。”说罢，他咕噜咕噜地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好不容易把有些软化的胶囊吞了下去，留了一喉咙的胶味。
“体温正常吧？”齐骧看到放在一旁的温度计，问。
芮忱打了个OK的手势，转身往厨房继续倒水喝，正要走回来和齐骧说话，便看到他拿着正在振动的电话，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喂？王先生。”齐骧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眉心。
芮忱坐到电视机前面，想起自己没有脱外套，又放下了水杯，解开风衣的扣子。
“是这样，王先生，现在您妹妹这种情况的确需要入院治疗。她的病情很不稳定，一直在反反复复，如果不住院观察治疗，对她的病情控制不好掌握。”齐骧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病人的家属，芮忱把外套放在一旁，开始看到齐骧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您误会了，我没有这种想法，而是她不住院真的不行。这是为了病人的病情着想。”齐骧再次抚了抚眉心，“不能减药。”
芮忱慢慢地把水杯拿起来。
齐骧皱眉：“您不可以这样。现在她的药量是根据她的病情定下来的，病人病情的反复性太强了，我们做过会诊。照理来说，这种情况一定要入院治疗，您怎么可以擅自给病人减少药剂量？”他听对方说了一会儿，沉了沉气，“王先生，我老实跟您说，给您妹妹和您母亲看病，我得不到任何好处。难道您不希望您妹妹的病情能够稳定一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他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在客厅里走动的齐骧。
“您妹妹的情况，和您母亲不一样。精神分裂的症状因人而异，我直说了，您妹妹的病情比起您母亲，要复杂得多。请您遵照医嘱来让她服药，好吗？”齐骧停下脚步，无奈道，“好吧。如果您非要这么觉得，我只能承认是自己的水平有限，没有办法像您说的那样，这么快地让您妹妹恢复正常生活。您要是这么不信任我，就去找别的医生吧。”
芮忱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齐骧苦笑道：“这种病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复发，我怎么能保证能够痊愈？何况，您现在既不同意让病人住院，又擅自减少药量……好，我是没有办法了。您去找别的医生，好吗？”
杯子放到嘴边，芮忱却没有喝水。
突然，齐骧在听完对方说话以后，忍无可忍地大声说道：“好，你要找人来对付我，你来吧。我还怕了你吗？！”
芮忱看他挂断了电话，咬牙切齿站在原地，问：“这位家属是不是也有……”
“家族有遗传征象，他哥哥就是这个病死的。”齐骧坐到沙发上，把手机丢到茶几上，难受地揉了揉额头。
“我给你倒杯水吧。”芮忱起身，看到他再度拿起了电话，“怎么？”
齐骧沉了沉气，说：“我得给他妈妈打个电话，劝她把女儿送到医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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