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芮忱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感觉非常奇怪,他居然会不知道要怎么说,“你现在不是还和他住一起吗?然后呢?你们还在交往吗?”
齐骧望着他,半晌,他低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芮忱的心里一凉。
“不是。”齐骧急忙改口,他舔了舔嘴唇,说,“我跟他说了分手,但他没答应。现在我没地方住,只能还是住一起。”
芮忱听出了他的为难,顿时也想不出办法。似乎还有其他问题想要问,却也问不出口,生怕知道答案。还不如不知道答案。“也是。”他说出了理解的语气,思忖之后问,“那下学期你们还住一起吗?”
“当然不。”齐骧马上说,他忧虑道,“但是学校很难再安排住宿了吧?最后一个学期了。”
芮忱眉头紧锁,轻声问:“如果我搬出来,跟你一起租房子住呢?”
齐骧震惊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对不对,但他还是继续说:“你考虑看看吧。”
齐骧久久缓不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芮忱,眼里充满里疑惑和疑虑,但更多的却是显得不明不白的情绪。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分别以前,芮忱从置物柜里找出上回老师给的巧克力,拿给了齐骧。说是要和他一起住,但如果齐骧答应,之后的事情芮忱却没有考虑好。别的暂且不说,连不住校的借口都成问题。压岁钱芮忱一直存着,生日长辈给的钱也没有用,但自己要如何向学校和家长说明呢?
怎么看,自己都不应该是会为学习而倍感压力的人,好好地住在学校里,又为什么要搬出去呢?而齐骧在那以后也没有把考虑的结果告诉他,不知是忘了,或者是没想清楚。
芮忱也曾想过,如今的状况自己究竟是被置于什么位置,而自己又愿意站在哪个位置。这应该是不道德的,所以他说不出劝说的话。
八校联考开始以前,芮忱一如既往地陪齐骧自习。各科的笔记他都一一整理了出来,偶尔被朋友约去玩,也以学习为借口推辞了。何瑞还是在晚自习结束以后,来到教室门口等齐骧一起回家。芮忱目送他们离开,削好铅笔,留在齐骧的笔盒里。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会过多久,芮忱却出奇地有耐心,他宁愿一天一天地等下去。熄灯以后回到寝室,他一个人吃夜宵,偶尔油渍留在了习题册上,他不在意,拿起自动铅笔圈出少见的题型,答案和解题突破点画在边上。
“晨晨,你要一举勇夺八校第一啊?”庄亚宁靠在床柱上,捧着饭盒一边吃泡面一边说。
芮忱抬头看看他,耸耸肩:“反正也睡不着。”
十二月以后,宿管阿姨对他们的作息要求明显降低了,只要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就算是熄灯以后用应急灯也不会出声指责。
“对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芮忱问起他冬令营的事,“月底就要去北京了吧?”
庄亚宁唏嘘道:“没什么底。我问了道长,感觉去的人都挺强的,只能说全力以赴了。”
“好在你的伤也好了。”芮忱笑道。
庄亚宁歪着脑袋看他,想了好一会儿,说:“最近你都在帮湘湘辅导功课吧?”
这几个星期,他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被旁人发现是理所当然的。芮忱没有避讳,点了点头:“他期中考数学没及格,才90分。”
“他想考哪里?你问过吗?”他好奇问。
芮忱微微一怔,才确定自己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不太清楚,就是有一回听他说起同济。”
庄亚宁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考同济可是分分钟的事。”
闻言芮忱笑了一声,末了,震惊地抬头望向他。
庄亚宁看着他,半晌,淡淡地笑了一笑,言语里带着遗憾和无奈:“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芮忱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秘密自己能够保守多久,他抿了抿嘴唇,想对好朋友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决定把心里话留在心里。
“我去北京前一起吃个饭?”良久,庄亚宁打破了沉默,“高三以后都没吃过高三营养餐,联考前一起吃一顿吧?就我们两个,和黄重阳。”
芮忱笑着点头:“行啊。”他偷偷地瞥了一眼在洗漱间里自习的黄重阳,小声道,“我刺激你一下,你别跟他一样无功而返啊。”
“心真黑。”庄亚宁用捧过饭盒的发烫的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表面上专供高三学生的营养餐,就算真的是应考生,如果不赶早,也是吃不到的。所以像芮忱这样连吃饭都拖拖拉拉的人,一个学期能吃三五次都是难得。
三个人上一次一起在食堂二楼吃饭,还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同样也是为了践行。他们来得早,吃得不匆忙。半顿饭的时间过后,邻座来了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说着偶像明星,不知为何说着说着突然安静下来。芮忱正在挑鱼刺,忽然发现连黄重阳和庄亚宁也不说话了。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们两个,再顺着黄重阳的提示回过头。
只见到一个女孩子难掩激动的神情,手里抓着手机问:“是芮忱学长吗?”
芮忱猜到了大概,放下了筷子:“我是。”
她的眼睛里泛着光,回头兴奋地看了一眼自己同样紧张的伙伴们,咽了一口唾液:“我、我是一年(14)班的,呃,学长,可以交换手机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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